在尖端的数据库面前，人类过去所需要的人力物资，简直弱爆了。

帝辛，比他们发现得更早。

当他从浣花溪的竹林中刚刚醒来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当他见到托尼出现的那一刻，就觉得更不对劲了。

然后，他连夜查找资料，更新数据，然后，就知道——完蛋了。

纵然当初面对金老鬼，他也不曾如此恐惧。

现在，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你的敌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作战，就更别谈什么消灭他们了。

你的敌人在哪里，是谁，你都不清楚。

“MMP，我现在忽然发现，金老鬼，托尼，他们可能统统都是A1……要不是A1，金老鬼根本没可能存活几千年……”

没人回答吴所谓。

雍正瘫在地上已经成了一堆烂泥。

帝辛坐在高背椅子上，沉默。

姬满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但是，也察觉出极大的不妙，所以，也沉默。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这事情很诡异啊。如果大家都是什么A1，那么，我们岂不是如进入了太虚幻境？”

吴所谓笑起来，满不在乎：“你们一个二个跟死鱼似的，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他们全部都是A1，又算啥？甚至，就连我们也全部都是A1，又算啥？”

雍正气若游丝：“小吴，你不知道那种滋味……你不知道被关在人类园的滋味……你去过动物园很多次是吧？你还记得被关在园子里的老虎的表情吗？算了，不说了，唉……”

吴所谓不以为然：“动物园也好，人类园也罢，地球不就是一个大监狱吗？我很早就知道了，地球就是一个关押大神们造人失败的劣质产品，朝生暮死，蜉蝣一般。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呢？”

姬满忽然道：“若是整个地球，只剩下很少的一些人，比如，就我们几个人，那还是很可怕的吧？”

“不是吧？我们外出的时候，明明还看到那么多人。”

“可你现在再看看呢？”

吴所谓不由得走到窗边，抬头往下面看了看。

夜色下，的确灯火辉煌，街上，也有车水马龙。可是，你仔细看，却看不到任何的单个活人——那些车子，好像都是无人驾驶车，空荡荡的在街上跑来跑去。

就连灯火也是固定不动的，就像是一场盛世的骗局。

沉默。

沉默到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事实上，时间的维度在这裏已经不重要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那是你只有几十年寿命的情况下，可你要是活得够久，你就会觉得这是狗屁。

吴所谓终于有点儿理解雍正一号当初为什么想要自杀了。

可是，他并没有那几个人那么沮丧。

他拿出手机，看段子。

看着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声，在这样死寂的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雍正怒道：“小吴，你笑什么？”

吴所谓哈哈大笑：“老四，老四，我看到你的段子了，哈哈哈，全都是你的段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