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就听到一个人匆匆过来道:“堡主,二少爷那边也已经发现了敌踪,敌人正在对岸搭建帐篷。”
李江南知道这柳家堡虽然只有一个城门面东而设,但西城楼的对面也是一片开阔的湖岸,由柳雪峰守着,敌人齐头而进,在东西两岸扎营,亦是日后进攻的基地了。
柳如龙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人离开,又对柳华健道:“健儿,都安排好了吗?”
柳华健点了点头道:“都好了,定在凌晨三点行动。”
李江南闻言,诧异地道:“柳堡主,莫非……莫非你想先发制人?”
柳如龙对他竟没有丝毫的隐瞒,微一点头道:“不错,与曾敦儒的这一战已经无法避免,所以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更够最大的限度的消耗曾敦儒的实力,现在曾家堡的人没有全部到达,立足未稳,我今晚会派出水鬼从湖里悄悄潜过去,然后放火烧了他们的营帐,晚上这些营帐里必然睡满了人,能够伤他们一些算一些。”
李江南知道,柳如龙口中的“水鬼”就是柳家堡中一些潜水技术好的汉子,也是用于今后水仗的敢死队,柳家堡常年居湖,这宽阔的湖水,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啊。
当下他就笑道:“不错,就算这些‘水鬼’登岸被发现,他们往湖水中一跳,曾家堡的人也只有干瞪眼了。柳堡主,曾敦儒遇到你这样地对手,算是倒霉了。”柳如龙却毫无轻松之意,只是道:“李江南,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回瑶儿那里去了,与我同吃同住,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随意吩咐你,而你也要多多观察思考,我有什么想得不周到的地方,就立刻给我提出来。”
听柳如龙这么说,一是的确想栽培自己,让他学习指挥之法,二却是很在乎自己的意见了,李江南心中很是沾沾自喜,嘴上却道:“柳堡主,我什么都不懂,那能给你提什么意见,你这是太看得起我啦。”
柳如龙转头就凝视着他道:“李江南,你也不用故意谦虚,你这人经验虽然少,但很有些鬼聪明,我并不是完人,有时候想的未免会出错,而这一错,只怕就关系着柳家堡内数万人的生死,那是半分都马虎不得,整个柳家堡,看来只有你有这个本领想出我地不足了,说起来,你应该算是我的参谋吧。”
柳如龙能够坦诚不足,这胸襟实在令人佩服,而后面“关系着柳家堡内数万人生死”地话,倒让李江南有些压力了,只得道:“好吧,我尽量试着多想想,柳堡主,你对我的期望可不要太高,从小到大,我可都没什么本领的。”
柳如龙忽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道:“李江南,一个人有没有本领,平时未必会体现出来,那要看应对什么样的事,你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已经证明了你的智力、胆识、反应都是一流地,我想无论是华健还是雪峰,处在你那个环境,只怕都难以生存下去,好好地做这个参谋,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瑶儿失望。”
李江南望着他,也笑了起来,道:“柳堡主,你其实用不着激励我了,我这个人最怕死,所以对活下去那是有相当的兴趣,就算你不说,我也要绞尽脑汁。”
柳如龙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再说,只是在城楼上又向柳华健吩咐了一些事,便带着李江南等人下了城楼,回到聚义堂去了。
一到大厅中,就有人端来晚餐,不过已经很是简单,这柳家堡不知会被包围多久,粮食当然不能有任何的浪费,看来下午在柳柔瑶闺楼里吃的那一顿,极有可能将是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自己生命结束前最丰富的餐食了,李江南真是后悔只顾得喝柳柔瑶煲的汤,其余的菜几乎都没有怎么尝。
肚子还很饱,这顿饭干脆替柳家堡节约了,李江南就到外面空地上转悠去了,柳如龙也不管他,只是拿了一块手表和一个对讲机给他,吩咐他不许远走,更不准偷偷溜到柳柔瑶那里去。
李江南本来打地是这个主意,想抽空去柳柔瑶的闺楼再去说些肉麻的情话,逗逗她开心,不过柳如龙既然这么说,只好作罢。不过对于这个命令,他还是能够理解的,男人若是太恋家,太爱与女人缠绵,斗志多多少少是会受到影响的,在战争中,这是绝不允许的事。
走到了外面空地上,却见空中一轮圆月如玉盘般悬在天上,银河如带,繁星如点,晚风吹拂,甚是凉爽,唉,要是没有那该死地曾敦儒,自己就能够与柳柔瑶花前月下,恩爱缱绻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不是曾敦儒打武家堡的主意,方太夫人与武世光又岂会让自己到Y国来,巴巴的将那如花之美,如水之柔的柳柔瑶“送”给自己,搞不好他此时正在中国躺在一张床上捧着一本色|情|小|说打飞机哩。
真说起来,他能够遇到这么一个超级好老婆,让自己人生无憾,曾敦儒倒是其功不小,唉,人生的际遇啊,实在是无法想象言喻啊。
他正在这明月之下,清风之中长吁短叹的感慨,就见到何凯走了过来道:“大哥,你能不能给柳堡主说说,让我呆在城楼上与曾家堡的人拼杀,在这裏我心裏闷得慌啊,连刀都没有一把。”
何凯现在属于李江南唯一的近衞,与柳阳他们一起在聚义堂外面守着,不过柳家堡的人不许他带武器,这样的安排对急于参战地何凯来说,的确是难以忍受,但李江南却觉得不错。
当下他便正色道:“什么闷得慌,何凯,你知不知道,能跟着柳堡主的都是精英,是留着要与曾敦儒做最后决战地,也是最有机会杀死曾敦儒的,难道你不想亲自杀死曾敦儒,替你爷爷爸爸他们报仇,不过你要是想到城楼上去早点死,连曾敦儒的影子都看不到,我也不反对,这就去给柳堡主说去。”
何凯听着有机会亲手杀死曾敦儒,顿时又将牙咬得“格格”响,见到李江南作势要回去,赶紧就拉住他的手臂道:“别,别,大哥,我留在这裏就是,不过要是和曾敦儒决战,你可不能忘了我。”
李江南笑着拍了拍他肩道:“真要是到了与曾敦儒决战的地步,你想不参加都不行地。”
正说着话,就见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匆匆上了台阶,瞧见了他,就向着这边而来,很快到了他地面前,鞠了一个躬道:“姑爷,我是堡主派去服侍方太夫人她们的丫环,方太夫人请你到她那里去,说是有要事给你说。”
李江南虽然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又要给自己说什么了,不过不能不去,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对讲机,向柳如龙说了方太夫人找自己的事,而柳如龙当然不会反对,只是让他快去快回。
跟着那丫环下了台阶,向左沿着一条街道而行,此时柳家堡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闲人行走,只是不时有一队队的身穿白衣。手持大刀长枪的堡丁在街上巡逻,见到两人,也不认识李江南,就过来询问,幸亏那丫环手里有一个红色的通行令牌,一路才可以畅通无阻。
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地方,却是临街地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此时门是紧闭着的。
那丫环敲了敲门,门立刻就开了,露面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自然也是柳如龙拔来服侍方太夫人的丫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