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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意默默无言，视线重新凝结在阿飞身上，之前心底对封玲珑和舒柔的恨意，渐渐淡去。

是啊，光是恨，有用么？

在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方浩天对于背叛，所表现出的漠然，惦记着不肯放下仇恨，折磨的不是仇人，而是自己。

回栖霞宫去追究今日这件事，不论结果如何，要嫁到向家的，还是自己。她觉得在这件事上和封玲珑争执不休，真是愚蠢到可笑。

从小到大，母亲的意志不可违背，这条铁律几乎深入她的骨髓。母亲想要促成这桩婚事的目的，她心里很清楚，母亲性子骄傲，不容许舒柔的女儿比自己的女儿强。父亲对母亲的忌惮，除了香璋院是三院之首，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自己与向家的联姻。

如果母亲知道，这桩婚事差点要了自己女儿的命，还会如此坚持吗？

母亲在她的心中如同一座大山，无可攀越。但在戚玉琛的那件事上，这座坚韧的山峰，悄悄出现了一道裂痕。

在过去这些年里，封如意甘意为了母亲，赔上自己的幸福，但今天在生死之际，她的心里忽然犹豫了，赔上自己的性命不要紧，那阿飞的呢？

方浩天莫名奇妙地在家族中成为弃子，自己又何尝不是？母亲为了自己的荣光，和在栖霞宫的地位，让自己的女儿和铭月峰联姻，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母亲自以为她会幸福吧。

心甘情愿的念头一旦出现裂痕，便再难阻止地一路崩溃下去。

她闭目调息，心绪竟奇异地很快平和下来，心如止水，灵力运转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