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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之上，九九迎风而立，龙骁在身后如影相随，听她淡淡开口：

“天地造物，以己为原形，是以苍生与天地一样，始于混沌，生出灵觉，便有了欲求，渴盼登至顶峰，与天齐高。

此乃天意，亦是人愿，此无可厚非，万事万物求存同异，方可更进一步。”

龙骁心有悸动，觉得这话甚是有理，她来自域外，与旧天道的意志果然不尽相同。

“此界久封，使得尔等如同困于一域之蜉蝣，及天尚且不能，谈何得大自在。

你与她，皆是天机选中之人，于苍生万物又有不同，只待道心圆满，心意便与天地相通，再无意难平。”

这一刻，新天道的意愿无比清晰，与天证道，心归天地，以后便没了那些可笑的私心，眷恋的情愫，如浮尘蝼蚁般的心心念念。

他一生杀戮，最初渴盼巅峰之境，复母仇，报私怨，摆脱龙骥的逼迫；后来想挣出血脉的枷锁，追逐权势财富；及至最后为了她，如困兽欲要逃出命运的摆布。

这一切，难道只是无谓的挣扎，琐碎的意难平？

如蜉蝣不知天高地广，界外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他只在这井底挣头上一小片天。

他的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溟池上，像是从未认真留意过这样的美景，那片湖水静谧悠然，似她清澈无尘的杏眸，映进他苍凉一片的心田，如春日暖阳，温柔徜徉。

他恍惚的意识忽然回归，洒然而笑。

“不错，我等一介凡愚妄想及天，实在可笑。蜉蝣不知天高，那么，天又岂知蜉蝣有无欢喜，心向自由？

我辈一路艰辛，所为并非那遥不可及、无休无止的高处，也不为那些虚无飘渺的权与利，不过是为路上的美景，以及，与谁作伴……”

宁儿，若这天遮了你的眼，我必为你打破它，这一刻，他的心无法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