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拍开我要揉他的手,表情严肃:“艾半夏!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真难看!是不是昨天出了什么事?你回来时表情就很难看!不会是被人甩了吧!”
艾西那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我。
我被他逼得觉得掩饰很困难,有点力不从心。
“艾西,别问了好吗?姐如果真有事,一定会告诉你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我再也笑不出来,哀伤地祈求艾西。
艾西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像个老头似的长叹了口气,坐回位子上:“姐,哭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要哭的话,就在我面前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用力地朝他点头。
艾西,不要这样看姐!姐真的会哭的!
而后,我近乎逃离般地跟艾西道别,下车去教室。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照例在上第一节课前给简尘发早安短信,安静地听课,认真地做习题,细嚼慢咽地吃午饭……
假装那些沸沸扬扬的议论只是我的幻听。
只要这样一直假装下去,一切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除了没有收到他只有一个“早”字的回复短信。
吃完饭回到教室里,龙晹坐在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几次,她对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干脆将头别向一边不看她。
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扳过我的身子说:“艾半夏,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我低着头,小声嗫嚅,很想将耳朵捂起来什么都不要听。
龙晹看了我一眼,突然将手里的书向桌上一扔说:“简尘到底在搞什么!”
我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捏住右手食指,一直用力,却感觉不到疼痛。
然后,我听见龙晹愤愤不平地说:“算我看走了眼,原来简尘也是见异思迁的人。见异思迁也就算了,他偏偏要跟那个许惜夜在一起,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
后来,龙晹还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我本能地强迫自己不要去听,我害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因为心脏的剧烈抽痛而死。
我只记得自己站起来朝教室外面走,还不忘对龙晹笑一笑说:“他是在跟我闹着玩呢。”
我本能地想要逃离,带倒的椅子砸到脚,只有一点点木木的痛。
“半夏!”龙晹上前抱住我,“你不要吓我。”
我轻轻拍她的背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月湖边。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满池碧荷已经亭亭如盖,微风过处,沙沙作响,像是有谁在低声哭泣。
我看得发了呆。
有人从远处走过来,娇嗔地说:“等这裏的荷花开了,你记得要摘给我,而且必须是第一朵哦。”
是许惜夜。
还有简尘。
她挽着他的胳膊走过来,冲我露出再得意不过的笑容。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曾经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明天只会比今天更好的人,是眼前这个视我如空气的人吗?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简尘,看着他慢慢走近,看着他就要与我擦肩而过,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他,轻声问:“为什么?”
他停下来,却并不看我,说:“没有为什么。”
“判人死刑总该有一个理由吧?”我咬着唇,不屈不挠。
“你真想要理由?”简尘突然侧头看我,那眼神,竟有些像是厌恶。
“是。”我点头。
他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理由就是我玩腻了。”
“我不信。”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我不住地喃喃地说着,“我不信……我知道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他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怒气,更没有笑意,细长的眼睛里冷得仿佛快要结出薄冰,“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呢?”
我不再追问,转身踉跄着离开。我知道,即使我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已成为事实。从他用那双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眼睛看着我时,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结果已经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