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你了,换你说了,你跟我娘到底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
“不管!说,今天我看到我娘看了你好几眼,要知道她从没有在别人身上停留过那么久,还一定呀喝你奉上去的茶,什么叫好好关爱你?还每天关爱你……”
“过去的事情,多已经化作尘埃,我确实是不记得。”
“又来这套!”
“卿卿,别……”
八人抬的大轿子里宽敞又舒服,胡仙儿斜躺在柔软的被褥上,手里还是拿着那把团扇,扇出习习凉风,绝美的脸却陷入了思考中。
在轿子边上的老鸨撩开帘子,对胡仙儿说:“妹妹,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一件事情。”
“呦,用脑子还是用胸部?”
“我在想,母老虎怎么就那么乖?”胡仙儿自山上下来都在纳闷,就想不明白了,母老虎看起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偏偏这边人怎么折腾她她都不会生气。
老鸨说:“这几百年来,她变化颇大,全然没了老虎的凶气,我看是一心向善。”
“可能么?老虎都是吃肉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老虎失忆后就开始吃素了。”
“有啊,她不就是吗!”老鸨说。
正说着,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爆发出尖叫,一股脑往这边跑过来:“姐姐,姐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胡仙儿掀开帘子,见到四周围过来的黑压压的动物,瞪目结舌,手中的团扇也跟着吊在地上。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各种虫子鸟类动物纷纷朝这边涌来,铺天盖地,围住了大部队。
偏偏女人天生害怕蛇啊虫子啊,它们还没靠近,这边已经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能使唤天下兽类的只有虎族,这一定是扈朱镜的报复。
胡仙儿怒气涌上心口,饱满的胸部不断起伏。
众位长老虽然见识渊博,但是一样是女人,一样爬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纷纷挤上了胡仙儿的轿子。
胡仙儿被挤到最中间,一个人的腿压着她的腰,不知道谁的手摸着她的胸,忍不住叫起来:“你们别挤过来,小心我的腿啊!”
周围的虫类兽类把这里包围,密密麻麻没有缝隙,却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靠近。
胡仙儿说:“我就知道母老虎不是吃素的。果然在背后使了阴招。”
“你既然知道她没那么善罢甘休,为什么还要招惹她!”挤成一堆的球里有人出声说。
胡仙儿说:“别再靠过来了,当时我就图一个痛快,哪会计较以后啊,你们不也很爽吗!”
“……”
七日后,那只茧终于破掉,茧中的两个人从茧里掉下来,被底下的蛛丝缠住,这才幸免于难。
赤红重获手脚,还不习惯使用,摆弄了半天才挣脱开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脚踩在地上,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王寡妇也跟着落地,她习惯性地摆出爬行的姿势,被赤红抓起来,说:“你现在是人,哪有人是在地上爬的,你看看你这双脚,人是用脚在地上走……”唠唠叨叨又是半天。
王寡妇忍耐到了极限,一点点地挪向远处。
赤红又把她抓过来,说:“没穿衣服,你想去哪里?”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因为自己也没有穿衣服。
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再看看王寡妇高挑又成熟的酮体,脑海里浮现起七日前那场迷迷糊糊的□□,心里又恼又怒。
王寡妇抓着蜘蛛丝一点点爬上去,她本来就是蜘蛛,就想呆在蛛丝网上。
赤红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脚步虚软,每一步像踩在云端上。
她扯下宫殿里的帘子,撕扯些布料出来,裹住自己的身体。
重新得到了身体以后,她欣喜之余更多了忐忑,她分明就已经魂飞魄散,是胡仙儿逆天而行将她的命夺回的,现在她又恢复了人形,如果说这一切原本就该是她的,她当然高兴,如果老天只是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梦,醒来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那她该怎么面对。
走了几步以后已经学会了保持平衡,不再摇摇晃晃,王寡妇趴在蛛丝网上,温柔地抚摸着蛛丝。
她的身体仅仅靠着几根细小的蛛丝撑着,十足十的危险,却美得让人惊叹。
赤红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问她:“变成人以后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王寡妇闻言,扭头过来,说:“没有。”
“那你就跟我出去。”赤红说。她想以现在的样子去见娘,再去看看自己的妹妹,长大以后一直无缘相见,待见面以后她已经不复存在,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她做的久一点。
“不要。”王寡妇把头扭到另外一边,说。
赤红用指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立刻溢出来,她因为疼痛而拧眉,王寡妇却抱着手腕叫疼:“好疼。你别割,疼的人是我好不好!”摆着一张委屈的脸,哀怨地望着赤红。
赤红说:“现在你肯跟我走吗?”
“为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我?”王寡妇认命地从网上爬下来,脚踩在地上又想趴下去,赤红把她扶起来,拍着她的腿,说:“用你的腿走路。”
“这样会很累,爬着舒服。”说着又要趴下去。
赤红抱住她,说:“你现在是人,你看看你的手你的腿,你不是蜘蛛。”
王寡妇的表情变成了落寞:“不能爬了吗?”
“如果你想变回蜘蛛的话。”赤红说,为她裹上丝绸,在她胸前打了一个结,说:“跟我去见娘。”
“你娘又不是我娘。”王寡妇低声抱怨。
才迈出第一步,就差点摔倒。
赤红拉着她的手,就跟带着刚学会散步的小孩子,一步步慢慢地走。
“你以为,在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你可以不对我负责?”赤红露出洁白的牙齿,语气凶狠。
王寡妇膝盖又软了,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哪天她就不应该为了乘凉而爬出来,如果没有爬出来就不会被那只跟她差不多大的狐狸缠上,也不会落到内丹被她吞下最后化进她的身体里变成她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两人的身体是联系在一起的,赤红死,她也要死,赤红疼,她也会跟着感觉到疼。
日后怎么办,她的自由,她的悠哉结网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赤红拉着王寡妇的手,推开了宫殿的门。
迎接她们的除了外面灿烂的阳光,更有侍女的尖叫。
“还有没有虫子?”胡仙儿惊慌未定,一再问着身边的侍女。
她身边的谋臣慌忙赶到她床边,把她搂住,好声安慰:“姐姐,没事了。”
“我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虫子,太可怕了,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连头顶的天空都没有放过。”胡仙儿被那场面吓的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回想起来就想吐。
胡仙儿往谋臣怀里缩,那人心里更是喜悦,摸着胡仙儿的头,一想到高傲的女王如此依赖她,眼眸里就开始放光。
胡仙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冷静,把她推开以后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
谋臣失落地站到一边,秀气的脸蛋上写满了落寞。
胡仙儿说:“死母老虎,下回我要叫她好看!”
“姐姐,有两个陌生人站在殿外,说一定要进来见你,我们拦也拦不住。”侍女进来通报。
胡仙儿心情不好,不想见人:“没心情,明儿再说。”
“她说她是你的女儿,如果你不见她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谁?”胡仙儿皱起眉来,她女儿出了赤红就是胡丽卿,她可不记得自己还生过别人。
两个披头散发穿着不合身的宫女衣服的女子走进了来,走到胡仙儿面前。
胡仙儿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相公的脸,楞住了,她……
“娘。”赤红说。
胡仙儿提着裙摆爬下卧榻,朝她奔去:“红儿,红儿,是你!”
“娘,是我!”赤红张开手臂。
胡仙儿冲到她面前,迎面给了她一耳刮子:“你长得像谁都好,偏偏就像你爹,真该打。”
赤红捂着自己的脸,说:“娘,我是赤火狐,不像我爹难道还像阿猫阿狗吗?”
“红儿,你是怎么变成人的?娘以为……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你的脸了,你离开我的时候还是一只小狐狸,长大了也没有机会见你一面,现在终于是见到了……告诉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慢慢说,不急。”赤红含笑说道。
“你……真像他,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可恨。你爹当年就是拿这张脸骗了我的,我被他骗的七荤八素,胡乱就答应嫁给他,嫁了以后才开始后悔,我怎么为了他那张好看的脸放弃了一大片森林……”胡仙儿又是哭又是笑,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赤红说:“娘……我来见你,不是为了听你将你跟我爹之间的往事的。”
“那……她是谁?”胡仙儿的视线穿过赤红的肩头,落在她身后低着头弓着背的高挑女子身上,那女子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肌肤比任何人都要白,几乎是透明的,而她的眼睛又大又深,眼眸像海一样蓝。
赤红说:“她……是我的人。”
胡仙儿倒吸一口气,自己两个女儿都带着媳妇儿来见她了……
“她家住何方,是仙是妖还是魔?”胡仙儿问。
王寡妇感觉到同类的讯息,抬头看向大殿上,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悬着一根丝,慢慢滑下来,落在王寡妇面前,王寡妇露出微笑,伸出手让蜘蛛停在她的手背上。
“她就是蜘蛛,你已经见过她好几次。”赤红说,回头却看见胡仙儿脸上褪去了血色,苍白如纸,险些的身体如同风中柳絮,慢慢地晃动着,谋臣快步上前,在她到底之前扶住她。
“娘……”
“姐姐被扈朱镜吓到了,怕这类东西怕的要死。”
“那……娘是同意我们在一起?”
“同意,我都同意。”手无力地挥着,胡仙儿回头投入谋臣怀里,哭着说:“人家生女儿是当小姊妹说贴心话,我生女儿就是来气我的!”
“哭吧,姐姐,在我怀里哭吧。”
“呜呜……我好可怜啊……”
赤红拉着王寡妇走出了宫殿,王寡妇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自己的同类,问:“我们还要去哪里,我走得好累,不想走。”
“再走一点路,我去见我妹妹一眼就好。”
“你喜欢你妹妹。”
“没有。”
“有,你一天到晚都说胡丽卿怎么样,胡丽卿这样那样。”
“那是她笨,我关心她。”
“有一天你念叨了五百三十九句胡丽卿。”
“不可能。”
“我数着呢,你念一句我就在网上打一个结。”结果王寡妇发现自己每天都在打结,而蛛网变成了一块紧密的布。
“我才不会那么唠唠叨叨呢。”赤红坚决不承认自己会唠叨那么多次。
王寡妇看着前面拖着她急行的人的背影,低声说:“骗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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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恶趣味……雷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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