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吧,就不该吃后面那两块西瓜的。”赵文多一看他那表情和略微弯腰的动作,猜到他也是肚子不舒服。不过,这家伙倒是挺能忍,面上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要是她不叫停,估计他还能硬挺下去。可这种事情不好忍着,也实在是忍不了。
好在是过了矿区,隔个一段距离也能有些建筑物了,路边临时歇脚的小店也映入眼帘。
两人现在情况比较的特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挑选对象,就近就是家小餐馆,门口就坐着个小胡子,拿着个蒲扇在煽着风。
眼见着二人直奔着过来了,眼睛一亮就起身招呼:“哈喽,我的朋友,可是要吃饭吗?我这里有——”刚想着介绍店里的吃食种类,就被打断掉。
“不不不,我们不吃饭,想问你哪里有厕所方便借用一下。”傅廷坤这时候肚子已经叫开了,别说是吃饭了,提到这两个字那都觉着恶心的慌。
赵文多在旁边也是忍的辛苦,两人这表情这神态,一瞅就知道是啥情况了。
小胡子那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敛了下去,拉着长音儿道:“哦,不吃饭啊——那你们去那边吧,那里有地方解决你们的问题。”往旁边指了下。
不远处,离这里二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单独的砖石搭起的小房子,周围的路布满了碎石子,不是太平坦。
这会儿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个地方能解决问题就行,室内还是室外都无所谓。
两人也没工夫废话,抹身就往那小房子里走。却不见身后那小胡子一脸的意味深长,‘嘿嘿’的轻笑了两声。
小房子只有一间,不分男女,只在里头扣了门栓来区分有人没人。两人轮翻使用完毕,也没心思去想出丑不出丑的问题了,肚子响的天翻地覆,出来都没有五分钟,就又接着跑了回去。
反复折腾了三四次,再出来时腿都虚软了。
“你那里有药吗?”这小样儿根本就走不远啊,咋地也得吃两片顶一顶,起码先找到家药店或诊所再说。这真是药到用时方恨少,赵文多现在才知道那句老话儿的真正含义:我吃的盐比你吃的大米饭都多,年岁大了的人确实是想的要更深些。
临出发前李翠珍那么让她带东西都没听,但凡听点儿话带上些日常小用药,也不至于这时候这么被动。也是这些年日子平顺,不再是记忆中那样的风雨兼程,心也宽泛了,这思绪的也就没那么的周全了。
忘记了这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准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云彩就带了雨,不带伞的结果就是淋了一头湿。
“我也没有。”傅廷坤又何尝不是在懊悔,什么带着钱就不怕,纯粹是盲目自大,就这样儿的地方,光有钱也买不着东西。别的都好说,哪怕是渴了饿了都能忍过去,这病了还是急性质的就问怎么忍吧?
得了,两个人一对儿笨蛋。
赵文多直想抚额,可这手还没等伸出来呢,脑袋就乎乎悠悠的:“头好晕——”
她这么一说傅廷坤也觉着有些迷糊,眼前雾雾瘴瘴:“我也是——”眼角的余光看见赵文多晃悠了下身体,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扶。
下一秒,只觉着眼前发黑,‘咕咚’晕倒在了地上。
赵文多先一步昏倒在了他的旁边。
不远处餐馆门前,小胡子一直留心着这边的动静,眼见着两人双双倒下的那一刻,手里的蒲扇猛拍了记大腿:“成了!”
这俩人还挺能撑,愣是用了这么久才倒下去,也亏得他们拉稀跑肚进去了好几次,要不然还真就叫他们给走脱了。
等着回头跟那边再要点儿药,多放上剂量,要不然起效太慢人可就走掉了。一般情况下倒是没什么问题,要是再遇见类似这号体质好的,可不就白忙活了吗,不怕一万,就防万一。得叫进了这小石头房,就一逮一个准儿那才行。
小胡子乐呵呵的转身回屋打电话:“又逮了两只肥羊,过来几个人把人带过去,他们还有辆车一起弄走。”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两只羊肥的可不光是那辆车,肥的流油的是车里装的那些东西,等到他打开车箱看见那两个袋子,满满的都是货品时,两眼放光好悬没惊喜过望的撅过去。
天降大财,半辈子都没碰见过的好事儿,有了这些东西还开个屁的餐馆儿,逮个球的羊,挣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够担惊受怕的呢。
如果不是当时还有其他人在,他都能立马卷货跑路了。可惜的是,来的这几个人压根儿不给他这个机会,连东西带人一起都给带走了,他甚至连一块儿货都没捞着。
小胡子这个后悔哟,怎么就耍懒不早一点翻翻车子里呢,哪怕早上十分钟他都有机会把东西取些出来,即便不是全部,能拿到一部分那也是好的呀。可惜,只可惜这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再捶胸顿足也没有用,到头来不过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还是顶华丽的那一种。
且不说小胡子如何的后悔,但说赵文多、傅廷坤两人,晕过去后就啥也不知道了,被人拉着去了几十公里之外也是半点不知道,等到他们有意识清醒过来时,已经完全换了个环境。
傅廷坤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脑袋胀疼的快要炸开了一样,触入眼帘的就是昏暗的光线和逼仄的空间,周围是黑黑的煤层:“这是——井下?!”这样的环境他并不陌生,身为几家矿的煤老板,这些年下井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只扫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哪怕是两边井下大有区别,建筑设备和采送条件也大相径庭,可是这最基本的煤相是同样的,根本不可能看错。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哪里啊?”寻视间,旁边的赵文多也醒转过来,打量着四下里,发了短促的痛呼声:“哎哟,我的头——”她的感知系统要慢上一拍儿,环顾了一圈儿才觉出头疼。
“我们被人抓羊了,这里就是圈着的羊圈,等着被薅羊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