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万人面对全副武装的秦军,不管干什么,都是自取死路!冒顿正欲想些措词安抚住大月氏的使臣,忽然间,一人跑了进来,道:“左屠耆王,东路传来战报。”“东胡王和撑犁孤涂他们已经顺利进入秦地,且正在秦地会合……”将东路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士兵便退了出去,而大月氏使臣更是焦急,眼瞅着东路的战果颇丰,而他们却是毫无成果,自然越发眼红。冒顿解下腰间的响箭,边走便道:“使者,我们的进攻的时机到了!”走到账外,看着远方蓝蓝的天空,冒顿毫不犹豫将手中的响箭射出,响箭在空中划过,发出尖锐的响声,听到响声三万匈奴骑兵只不过半刻的功夫,便已经集结完毕,整肃有序。而在一旁的大月氏,才三三两两开始整队,马匹也是散乱无序,仍旧在啃食着草地,看着这副情景,冒顿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如果营地遭到突袭,眼下,这七万的大月氏的骑兵,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毫无还手之力。使者虽未听到冒顿发出什么讥讽之辞,可是明眼人都瞧得见,冒顿手下的三万匈奴骑兵,明显优于大月氏的骑兵。而据大月氏使臣所知,冒顿的三万骑兵之中,只有约莫六千多人是他的本部直属,其余的,都是匈奴其他部落的。只不过十几日的功夫,这剩下的匈奴骑兵便被冒顿带的有模有样了!而对于冒顿整治的办法,大月氏使臣看着也是有些头皮发麻。在冒顿的整军过程之中,只有一个字,杀!不服管束者,杀!老弱病残者,杀!军中,只有冒顿一个人的意志,除了冒顿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凡是跟不上冒顿,或是不愿意听从冒顿命令的人,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即便是令人万分宝贝的射雕者也不例外,原本一些射雕者还想依仗自己的特殊地位,觉得冒顿不敢怎么样,然后冒顿杀了一个射雕者之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了。知道冒顿所言非虚,说杀就杀,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似乎在冒顿的脑海之中,只有杀这一条处罚的方式。在冒顿近乎残暴的统治下,所有匈奴骑兵战战兢兢,对于冒顿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背。正是因此,冒顿才将匈奴骑兵变的如此的高效!而这种训练的方式,大月氏使臣自然不可能套用,只怕用到一半,半夜就有人悄悄摸进营帐之中,悄悄结果了他。底下的那些领兵的将领,也绝不会接受他这样残酷的训练方式。又是略微等待了些许时辰,大月氏的骑兵方才集合完毕,冒顿马鞭一挥,顿时匈奴三万骑兵开始缓缓退去。见到这一幕,大月氏使臣急道:“冒顿,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撤兵?”冒顿瞥了一眼大月氏使臣,道:“云中郡城池坚固,我草原部族,可有攻城之器械?”“况且就算有,难道我草原部族的士兵就白白消耗在这里么?”“那难道我们就此作罢?”大月氏使臣眼中出现一抹不甘的神色。瞧着大月氏使臣这幅样子,冒顿心中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大月氏有七万的骑兵,冒顿根本就懒得费这番功夫,在此同这位纠缠。“当然不是。”冒顿话语坚定,道:“云中我们打不下来,不代表其他地方我们打不下来,稍后,我会令一队士卒突袭雁门郡,而我大队人马则走九原郡。”冒顿心中的计算很是清楚,虽然改道进攻九原郡,在距离上要绕不少的路,可是,匈奴的士卒皆是长于马背,一人可做到三马,乃至于四马,其机动性非常高,并未耗费多少时间。大月氏使臣听到冒顿简短的几句话,顿时脸上一脸懵的神色,他实在想不明白,冒顿在云中稍微进攻一番之后,便转攻九原郡,这计划未免转变的也太快了一些,颇有些跟不上冒顿的思路。只不过,对此大月氏使臣倒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九原郡恰恰与大月氏接壤,比之云中,对于大月氏更为有利。冒顿丝毫不管大月氏使臣的脸色,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细。就比如这一次,若是持续进攻云中郡的话,那可真的就是为头曼吸引秦军的主力了。先前一番进攻,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东胡和头曼看,堵住他们的嘴,这一点,即便现在大月氏现在想不明白,事后也会明白的。而之所以僵持在这里,冒顿等待的就是东胡和头曼已经进入秦地的消息,相信蒙恬也早就接到。包括冒顿授权巴休烈一些计策,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将秦军的主力吸引到东线。冒顿心中亦是笃定,秦军还没有能力,能够一口吞下二十二万骑兵,只不过,东胡和头曼即便能够回到草原,也一定会损失惨重。而秦军,因为苦战,其损失也不可小视。如此一来,东胡,头曼,大秦三方势力都受到了削弱,而冒顿心中亦是想的明白,如果计划顺利,那这个冬天,单于之位便会易主了!之后整合匈奴的力量,打垮东胡,如此一来,草原的一半都会落到匈奴手中。这样的方略盘桓在冒顿的脑海中不是一日两日了,只不过,冒顿一直在等待实现这个方略的机会,而这一次,冒顿感到时机已经到了!唯一让冒顿有些不确定的是,秦军能不能给予东胡和头曼有效的杀伤,若是东胡王和头曼浅尝辄止,抑制住心中的贪念,及早的撤兵,只怕计划不易实现。想了想头曼平日以来的行事风格,冒顿微微摇头,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止住心中的贪念?有些时候,头曼所做的一些事情看上去很蠢,然而冒顿知道,那只不过是头曼贪念所致,所以才给人一种错觉。当一个人变的贪婪的时候,恰恰头脑就会变的不清晰,对于事情产生错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