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上前一步。”此刻韩信已然站到了众人的前方,当扶苏开口之后,韩信旋即向高台登去,站在了第一个宽广的青石台阶上。“授彤弓弧矢。”高台之上,一声唱喏。便有一人手执一把朱漆弓以及几枚精美的箭矢站到了韩信面前,然后郑重将朱漆弓和箭矢交到了韩信手中。精美的弓箭韩信郑重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然后交给身旁的一名士卒。众人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一直到这一刻,他们仍旧不敢相信,此时站在高台上正在进行拜将仪式的人,居然只不过是一个治粟都尉。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扶苏居然还十分的信任他。无他,彤弓弧矢本就是皇帝令大臣专意征伐的,这无疑是表达着对于韩信的器重和信任。“韩信,再上前一步。”扶苏朗声开口。当韩信继续向上,缓缓走到了第二个宽广的青石台阶上的时候,一旁立即有人高声唱喏:“授斧钺。”立时,便有一名威武雄壮的武士将一把锋利的青铜斧钺握在胸前,来到了韩信面前。斧钺,乃是军权和统治权的象征。天生自带一种威猛刚烈之势,乃是力量和霸主的完美象征。而且,斧钺还有一种作用就是作为刑具,用来处决犯人。昔年,周武王姬发就是用斧钺斩下了纣王的头颅,奠定了周王朝的统治地位。将斧钺授予韩信,其中的用意不言自明。台下的众多将校,此时已经隐隐有人发出了不满,发出了阵阵声响。只不过台上的拜将仪式仍旧在继续进行。“韩信,上来。”伴随着扶苏的话语,韩信此刻终于来到了高台的顶端,望着扶苏,深深一拜。而扶苏也将桌上早已经备好的一块漆木盘端了起来,放到了韩信的手中。漆木盘中,摆放着一块印玺,而另外一边,则是虎符。扶苏取下一半的虎符,放到了怀中,又将腰间的秦王剑解了下来。扶苏双手握着秦王剑,郑重道:“韩信,从今日开始,你就是秦国的三军统帅,秦王剑在,就犹如朕在。”待韩信接过秦王剑之后,扶苏对着韩信,郑重一拜。兵者,国之重器也!扶苏这一拜,就表示着将一国之命脉交到了韩信的手中,唯有受任如此大事,臣子才会有幸得到君王一拜。此所谓臣拜君,君拜臣。臣子拜君,是因为君主无上的威权,而君拜臣,则是臣子接受重任,君王盼望其能够出色的完成这样的任务和使命。做完这一切,扶苏方才离开了拜将台。当扶苏一离开拜将台,高台之下,众多的秦军将校爆发出一阵阵的喧哗声。众人望着韩信,眼中皆是愤怒之色,仿佛要吃人一般。方才短暂交流之中,他们也终于从一些知情人口中知道站在台上这人的名字。“韩信,你给我滚下来……”“韩信,你若是识相立即交出印绶……,迟了的话,休怪我不客气。”“韩信,三军统帅这个位置,不是你这个小小的治粟都尉能做的,还不快下来?”“韩信,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做三军的统帅,我们都不会服你。”一声声吵嚷一阵盖过一阵,在一旁的扶苏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是韩信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机会他扶苏已经给了,可是韩信要令众人心服口服,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扶苏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依靠韩信他自己。韩信扫了众人一眼,缓缓的向高台下面走去,无形的气势散发开来。众人望着韩信不由的止住了话语,韩信走到了第一层的青石台阶,停了下来。“对于我做秦军三军统帅这个位置,你们不服?”韩信话语平淡。“对,我们就是不服。”人群此时如同炸开了锅一般。“韩信,你算老几啊?你赶快老老实实的给我下来,免得自取其辱。”“我们就是不服你,韩信,你识相的快点交出兵符印绶。”此时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翻了天。“事已至此,你们若是我不配做这个三军统帅的这个位置,那你们就上来把我砍了!”此话一出,顿时众人有些被噎住。在这拜将台上,若是闹出了人命,那笑话可就闹大了!一个韩信死不死的在众人看来没什么所谓,只是,这无疑是狠狠打了扶苏一巴掌。“韩信,你休要胡搅蛮缠,乖乖下来,交出兵符印绶。”“对,交出兵符印绶。”韩信冷笑了一声,道:“你们都不愿意听我的,那你们认为谁能够带领你们?你们谁能够保证攻必取,战必胜?”“我们都行,就你不行。”“你一个小小治粟都尉,在这里谈论兵事,滑天下之大稽。”韩信不以为意,扫了一眼,然后对其中一名将军道:“这位将军,给你十万大军,你如何调度啊?”“十万大军,每日需要多少粮草,多少辎重你们知道么?其中有分配多少骑兵,多少步兵,你们又知道么?”当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众人皆是为之一愣。以往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听从主帅的命令,然后率领着麾下的士卒冲锋陷阵,至于以上的这些问题,属实来说,他们根本不太清楚。对于他们来说,倘若打仗打完了回来,没有一口热饭吃,没有一口水喝,那他们就要骂娘,至于更多的什么,实在是想不到。“各尽其职便可。”一人忽然答道。韩信听到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各尽其职?如何各尽其职?”“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面对不同的局势,难道我军就要一直一成不变么?其中如何变化你们明白么?”众人纷纷偃旗息鼓,怔怔的望着台上的韩信,说不出话来。“我韩信,要做的是三军的统帅,上察天文,下观地势,通晓兵法,多谋善断,这才是我大将军应该做的事,而你们,谁能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