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重了!秋叶红吓了一跳,忙道:“夫人这话可使不得!”
再说,我哪里用得着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金彩芝面上的笑容变得冷冽起来,她慢慢说道:“….不瞒小大夫说,如今我金彩芝如同泥菩萨过江,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支付医药费,还要典当首饰,而且这一去…….”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的望向被窗帘挡住光线的窗户,似乎是自言自语,“……生死成败犹未知….小大夫,你的恩情,也许我只能用着二百两银子报答了……所以,你就收下吧。”
这样的惨烈?又不是去上战场,搞得生死未卜一般,秋叶红不解的腹议一句,心里对这个金彩芝的来历有些好奇。
看她的穿着打扮气质行动,必定非富即贵,但却怀着孩子遭遇难产,而身边不见夫家的人,只有两个一口一个小姐的下人,真是奇怪之际。
莫非这个孩子,是个私生子?她是未婚先孕?好前卫的古代女人!
这样想着不由又打量了她几眼。
金彩芝看到了,便一笑,道:“….我说的太过了,吓着小大夫了吧?我的夫家在京城,我本是回娘家归来,谁知道路上遇到这等事,王妈妈,可写信告诉家人了?省的公公婆婆官人惦记。”
“已经写了。”王妈妈忙说道,“估摸今日老爷就收到了。”
真的假的?秋叶红心里嘀咕一句,不过他人的事自有他人操心,便应和着说了句什么快养好了别让他们担心云云。
“是。”金彩芝含笑点头,“不让他们担心。”
脸上含笑,眼中却是冷厉之色,秋叶红扭过头数银子玩去了。
第二日,金彩芝便告辞而去,秋叶红收了银子,不怕过个穷冬,一再挽留她们,说她身子才动了刀,不易奔波劳累,金彩芝只笑无妨。
“我这条命来的真不容易,我自己都宝贝的很,小大夫放心,我可好好护着,再不会让它有半点凶险。”金彩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面又认真的看了秋叶红家的门面,才放下车帘,大汉李德三亲自赶马,缓缓而去了。
“她此一去的战场…..应该是豪门内宅的战场吧?”秋叶红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一阵冷风吹来,不由缩着头打个寒战,再一次想起那晚凶险的场景,“怪可怕的……。”
“慧娘,”富文成从门内出来,一面拍打着身上新换的衣裳,“我去那边看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你到了店里,记得告一日的假,明日就腊八了。”
他去那边能有什么忙可帮?能让进门就不错了,秋叶红嘀咕一句,应了声抬脚向秋叶堂去了。
“师傅。”钟小哥已经在店里等了多时,见她来了,恭敬施礼。
秋叶红摆摆手,示意他别客气,接待过两个上门问诊猪病的,就开始指点钟小哥兽医外科手术。
“……牲畜的手术,干扰因素颇多,牲口不能说话,又不懂人言,手术中还好说,麻醉药用了就行,但也正是麻醉药,容易增加感染以及其他风险,手术后呢,牲口又不会听话的保持安静,不利于伤口愈合,也容易感染,唉…….”说到这里,秋叶红拄着下颌长叹口气,“这一手不学也罢……。”
钟小哥在一旁专注的听着,见她精神突然黯淡,动了动嘴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要记着,若非我同意,你无论如何也不准下刀….”秋叶红正色道,“哪怕你将理论倒背如流,脑子里演示过一千一万遍手术过程。”
她的眼前似乎又浮现那屠宰地狱一般的手术实验场,打定了主意,从今后,就让她自私一些,外科手术就是她的专利。
至于这个钟小哥,她最少要亲自带他上过十次手术,才能放手。
“哦,对了…..”秋叶红想起那个奇怪的胡小哥,“你可知道注射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