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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p>
“嘿嘿,我偏不念出来。”杜修明卖着关子道:“孙先生,我写一首诗,由你去念,若拔得头筹,彩金对半分,彩头归我。这个约定,你还记不记得?”</p>
“记得,记得。”孙祖寿点头道:“杜兄,若是你的诗,真能拔得头筹,孙某借你的诗博取名望,已经胜有千金。若果真如此,孙某便一文钱都不要了,彩金全部归你。”</p>
“那怎么好意思呢?行,就这么说定了。”杜修明满口答应下来,彩金全归他,这种要求要是不满足别人,那就太不近人情了。这一副市侩的模样,令孙祖寿身边那几位书生,更加嫌弃了。</p>
“行吧,杜兄想玩玩诗了,孙某不才,帮杜兄稍微正一正韵律。”孙祖寿笑着道,他虽然也有一些小肚鸡肠和文人的酸气,可他却比他旁边那些个书生要好得多,至少架子端得起放得下。对杜修明暂时还不算忠,至少够得上一个义字。</p>
“别介,咱们到一旁去,这首诗我只告诉孙先生一人。”杜修明拉着孙祖寿到了一旁,孙祖寿只以为他是害羞,到了一旁之后,拱拱手道:“杜兄,孙某洗耳恭听,请杜兄赐教。”</p>
“赐教不敢当,这一首词,叫枕上。我想的是,夜长就肯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夜再怎么长,也得倒在枕头上,这才写了这首。”杜修明开口道:</p>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勾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p>
“堆来枕上……起坐数寒星……一钩残月……”孙祖寿如遭雷击,傻在了原地,这一首词,将他整蒙了。这虽是诗会,但不论词、曲、赋都是能写的,各尽本事。</p>
孙祖寿这等读书人,一般写的是律诗,因为八股文与律诗相通之处很多,对词、曲则研究甚少。可孙祖寿却对词、曲还算了解,一听杜修明这一首词,第一时间想的是,杜兄这是背了哪位宋词大家的佳作?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孙某竟想不起来。</p>
难道这是杜兄写出来的么?那孙某可得去跳护城河了。这首词,写得也太绝了。若说超过苏轼、李清照、秦观、晏殊、柳永这些人,可就过了。但至少能得其神韵,而且在当世之作中,属于一流。</p>
可杜兄……他是一位军户啊,理应粗犷,怎么会能将离愁写得如此细腻,几个月前,连字都不认得几个。</p>
可孙祖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杜修明这背的可是太祖教员的诗。太祖教员的诗,可不止北国风光和独立寒秋写得好,其他诗词,也是个顶个的棒。</p>
想当年,杜修明也是抱着一本太祖教员的诗集读个不停的人。而今一听到“夜长”的题之后,下意识就想起来了这一首。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当年背的诗,竟然能在这里用上。</p>
杜修明其实也有些嘀咕,晃了晃孙祖寿的眼睛,问道:“孙先生,这一首词怎么样?你觉得能不能拔得头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