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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下官,下官确实没有办法。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这头一任官就外放兴济县,谁知这兴济县却是他徐家的掌中之物,你以为我是兴济县父母官?不是,我不过是他徐家养着的家奴而已。”</p>
兴济县县衙的书房之内,县令谢宝树如泪洗面。其实,千总到了他面前,他都自称本官,可杜修明乃是带着钦命的人,就算是百户,他也吓得自称下官了。</p>
谢宝树哭诉着这些年在徐家的眼皮底下艰难度日的苦楚,按他的说法,徐家掌控着兴济县大大小小的事务,手眼通天,他被逼无奈之下才同流合污。</p>
对此,杜修明也是深以为然,想当初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收下的第一笔小钱钱,但谢宝树可不是光收钱了,还办了不少坏事。</p>
杜修明到了县衙之后,甩出官威,这一路走来,对个把县令,足以将其放在手里揉捏,安排好了太后的食宿事宜之后,几句话便说得谢宝树崩溃了,这才倒出心中的苦水。</p>
但徐家虽然险恶,可这谢宝树也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便问道:“徐家虽厉害,你大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个糊涂官。但为何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要给徐家办那些坏事?”</p>
谢宝树叹了口气道:“本以为做满一任可以迁走,可他徐家偏做了万民伞将我留了下来,这已是第二任了。下官无数把柄掌握在徐家手上,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他们做的那些恶事行方便。”</p>
“杜大人也许要问,下官何不与他拼一把。下官也想,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上上下下都有人帮着他徐家,我若是敢说不是,立马就是身首异处,下官怕死啊。”</p>
怕死,杜修明对这个也深以为然,我也怕,不然昨夜就和徐家打起来了。杜修明听了谢宝树的话,明知他这是做了错事,但却意识到,谢宝树所做的一切,也无非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事情罢了。</p>
而且谢宝树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将县衙钱谷刑名掌握在自己手中,做到政由己出而,养了一批自己人,不然杜修明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和他交谈了。杜修明问自己能否做到,却还要打一个问号。</p>
莫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杜修明缓和了语气,道:“封锁县城,是为了方便徐家转移那些扬州瘦马,这我并不想管。但那些女子之中,有个名叫凡芝的,乃是徐家人用了艰险之计骗来的,家破人亡,民怨沸腾。这人若是不救回去,恐怕难以收场。”</p>
谢宝树点点头:“下官也听说了,几个赴京的举人,还在官府伸冤了,可下官为他们的前途着想,并未搭理他们。听说,那些书生似乎是离开了……”</p>
杜修明回到:“谁说离开了?他们准备在蒋太后路过这里的时候,拦驾告御状,到那时就弄得朝野震惊。徐家树大根深,不一定会完,可你这个县令,恐怕就得被杀鸡儆猴了。”</p>
谢宝树吓得练练告饶,求杜修明给他想想办法,杜修明则是回到:“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是有的。你先按照之前的我吩咐的,将太后过境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记住了,一分不可少,一分也不得多。”</p>
“等太后过来之后,便会问起这件事情,你到时候顺水推舟,让徐家交人便是。在太后面前,徐家不敢拿你如何,更何况只有一个女子而已。只要那女子救出来了,就能低调处理,不会朝野震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