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吃奶的孩子,进山用命换的人参。本不想在这里卖的,可家里出了变故,只能卖了回家。求军爷宽恕小的,小的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卖参的二位,痛哭流涕,让人不由得见了可怜。但杜修明和余云亦却对视了一下,这痛哭流涕的,很真实,但不是真相。
被人抓住,往往先是抵赖,然后再讨好或者咒骂,再背出靠山,等到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痛哭流涕。
这两个人哭得太早了,倒像是演的一样。又或者常年混迹在此,早已练就了见官便哭的本事。
那几个兵丁却“铁面无私”,仍旧是将卖参的两人拿下。真要去抓那几个镖师的时候,那镖头却道:“什么走私人参?我们可一概不知。既是买卖,那就得有买有卖,我等又没买人家的,何来走私?”
几个兵丁勃然大怒,拔出刀道:“还敢狡辩,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要说的,要么把钱拿出来,要么就让你们好看!”
“怎么,改名抢了是吗?”
“就算是抢,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在这半壁山,我们说了才算!”
“那这个说的呢?”那镖头将一张巡抚衙门的关防印拍在了桌上,又将藏了许久的凶光,从眼中射出,冷冷道:
“难怪你们李总兵没得钱,原来都是你们这群狗东西在这里狼狈为奸,坑害过路商贩。你想让我去见将军,好啊,那走吧,不用去见什么都司、守备了,直接去见你们李总兵!”
“哎呦呵,原来是巡抚衙门的人,哎呦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几个兵丁和刚才卖参的那两个,脸色顿时全都变了:“几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也只是靠这个发点小财,混口饭吃。”
说着,还递过去了一些钱。看到这里,杜修明明白了一点,原来这队兵丁和卖参的人,乃是一伙人,为的就是一起坑那些生瓜蛋子。可没想到高级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这几个生瓜蛋子,不是镖师,而是巡抚衙门的兵,故而看起来魁梧许多。既是收了钱,这件事应该就了了吧?
杜修明却又看到那巡抚衙门的人掂了掂钱袋子,似乎是不够,那两个演“卖参人”的赶紧又递过来那两根也是“老演员”的人参。
可巡抚衙门的人,却是不收,摆手道:“这次过来,本是要出关办事的,可昨夜没出得去,这不怪你们,这是你们把守严格。可把守再严,也有奸细混进来,我们昨夜住在这里,就看到了奸细!”
“奸细?哪里有奸细?”
“就是那三个人。”那几个巡抚衙门的人,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杜修明这边喝到:“这三人鬼鬼祟祟,盯着我们已经很久了,我看他们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奸细!说不定就把我们刚才谈的大事,泄露出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杜修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就是刚才那些对话。更重要的是,杜修明这人看起来不像奸细,却透着一股子奸商的味道,既然是奸商,那必是十分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