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做猎人,手底下的招子不放亮是不行的。兵器不够锋锐,力量不够强横也是不行的。不然,反倒是被恶狮瘦虎给扑食掉就可怜了。
扶苏而今的军力去掉贴身的一千衞队,还有便是在雁门临时驻扎的四千余驻军。这部分驻军实际上是云中郡的驻军,尽管云中郡属于长城军团的防区,并不需要扶苏过多担心有什么麻烦。可扶苏终究不能长久留在这裏。最多,也不过择出精锐留些种子。
至于扶苏治下三郡中代郡的驻军,扶苏是完全不作他想的。代郡除去代县扶苏可以遥控一些,其他的实际上对扶苏而言不如说是委托给连皋代理施政,另外还要受到故赵王族的隐性控制。
对于赵家,扶苏是深恶痛绝的。但由于没有实证,扶苏到不能对其下手了。毕竟,真正的赵家王族是在咸阳阿房宫边角的六国宫里监禁着。扶苏要去抓人抄家灭族,人家完全可以否认,到时候扶苏反倒是得不偿失,极可能被胡亥一击弄得狼狈不堪。
除去三郡的驻军和亲衞队,扶苏还有一支能够动用的就是雁门郡兵的残部了。这残部包括两部分,一部是孙二杆子等一百多个军官种子。一部便是驻扎在雁门各个边关,如在西陉关(雁门关实际上是在唐代才有的称呼,前面为了行文方便就没有再改。西陉关和雁门关都是一个意思,都是在代县西方四十裡外的地方,所以才有西陉关的称呼)的驻军,还有在长城各处烽火台驻扎的戍卒。以及楼烦县内可以随时征调的楼烦骑。
而楼烦骑实际上是扶苏一支相当重要的力量!楼烦骑在跟随明传天下的名将李牧在对抗匈奴人,对抗东胡人,对抗大秦雄师都有参与。便是霸王项羽的部将在面对汉军楼烦骑的对抗之中,也被“辄三合,射杀之”。
可以说,这是一只十分精锐的力量。不过由于楼烦骑经过再三变迁,此刻已经不过一万户出头点。真正适合的兵员不过至于两千余,若是发疯地扩充到极限,扶苏自然可以征调出五千骑。但裏面战力的下降会有多严重就不得而知了。
更何况,扶苏眼下总共不过一支亲衞队的精锐战力。若是不迅速扩军,能否在未来极激烈的局势变幻中压住精锐的楼烦骑,也是个问题。
当时间到了始皇三十七年七月二十六日的时候,扶苏决意开始扩军了。
实际上扶苏早该扩军了,在四大豪族叛乱之后,雁门的军事力量已经空虚到一个严峻的程度。若不是云中驻军进入善无,扶苏都担心在关外的胡人会不会选择雁门这个突破口和长城军团大战一场。要知道,尽管长城军团在北方清出了一个千里宽的空白地带,但东胡人的军力却是一直都没有受到多少损害的。
雁门郡,善无城。
七月二十八日。一回到家中的东博立马吩咐身边几个小弟去将所有人都喊到裘七小院,随后自己亲自去了裘七的小院。倒不是裘七家中有黄金埋着,见者有份。而是裘七这边进了西城到军营门口,正有一桩大事发生。
这大事不是其他,正是有扶苏亲笔字迹,郡守大印的募兵令。
的确,是募兵,而非征兵。
募兵和征兵看似没有区别,可实际上区别大了去了。募兵是官署招募,征兵是官署征招。前者是官署付出一定代价招募士卒,后者却是官署无条件地征招你进军营为国效力。
可以说,前者你去那叫积极性高。后者你去,只能叫义务,有责任心。
秦朝在秦末之后,天下群寇并起伐秦。其间秦庭的表现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烂。
其中不乏秦庭自己内讧的缘故,比如赵高的这个军事白痴竟然威胁前线指挥官。弄得章邯便是胜了,军功被赵高所嫉,定死,若是败了,说不定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但就扶苏自己的分析而言,与其说秦庭之中个别愚蠢的领导酿酒了秦庭的失败。还不如说秦庭在秦末之时的体制已经出现相当大的错漏和失败。
比如秦庭因为连绵大工程的建设而变得虚弱不已的财政!
在秦末之期,秦庭甚至连支付给南北两疆八十万大军工资的财力都没有。在南疆,秦庭布下了五十万的军力,尽管其中主力军不多,很多都是故六国之人组成的戍卒。但需要支付的军粮,一年以一公士五十石论,也需要两千五百万石。两千五百万石军粮是个什么概念?也就是雁门二十五年的财政收入!
便是以川蜀之富庶,供给这么一笔庞大的军需也是艰难吧。
而以秦末那种秦庭四面告急,还继续坚持营造始皇陵的情况。怎么可能支付其八十万大军的军饷军粮?如此,也不怪秦庭在南疆的五十万大军主力竟然被赵佗一个区区边疆龙川县令给夺了去。还建立了南越称帝!
偏生就是这么一个民族分裂分子竟然还获得了不少人的歌功颂德。
撇去赵佗这么个小插曲,实际上表明了在秦末时。秦军令人极度失望的表现后面,是军事体制下的溃烂。是秦中央财政崩溃对军力造成的致命打击。试想,当秦军的主力尽数不得用,而军饷不济,甲戈不全,军粮堪忧,连作战的首级换取军功都未必能得到兑现。这样的一支军队,如何来面对士气高昂,怀着苦大仇深信念的六国亡秦大军?
所以,扶苏为了不使自己也出现那种难堪的情况。便在治下该义务兵制为募兵制,建立职业军人。同时,在实行了均田制的户口上建立府兵当做预备役和防御部队。
对于扶苏征招的募兵,扶苏在布告之上写的很清楚。使用二十等军功爵制,以军功爵来区分军人在军中的待遇。以军功爵来区分军中的尊卑!同时,在区分开职位和军功爵。
也就是说,扶苏这个军功爵位公士的白丁可以以统帅的身份领着一个大良造的大将去打仗。但卸下职位,不管这个前公士统帅如何尊贵,都需要向大良造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