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志复国,看似忠心耿耿的张良还蹑窜着刘邦躲避可能的扶苏兵锋,这叫刘邦如何能容忍?而今已经将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占据了大半,只差最后一步便可跨过,刘邦心中的兴奋,是别人根本不能理解的。
而张良前些时日纠缠着派去南越的那个使者,更是叫刘邦暗自嗤笑。
而今,正当刘邦想着如何将扶苏挖心剖肺才能一介心头只恨时,忽然荥阳华丽的行宫外,马蹄急促。只见从沛县一路跟随到此的老兄弟夏侯婴神色凝重透着惊惧,一路直入宫内,大拜而下,沉声道:“扶苏出手了!”
刘邦一听,竟是立马便警醒了过来,声音激动得更是稍稍有些变形,再次质问:“扶苏……出手了?兵马多少,领兵之人是谁?兵马到了何方,你可有接触,战力如何,胜败怎论”
“快说!”刘邦激动得一连抛出这么多个问题,亏得是夏侯婴一路做了十足的功课。
于是迅速回道:“兵马十万,正是在咸阳组建的京师衞戍军团,扶苏所为此军团,竟不是为了守备之意。更是将这些兵马,统统都当做了远出主战之军。领军之人为李左车,兵马已经在洛阳布下了防务,末将初探实力,竟是被期泽追赶回来,而今……而今损失颇巨!”
“期泽……”一想到这个名字刘邦便恨得牙痒,期泽既然已经出动。那便意味着扶苏将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卒配备到了这个打着京师衞戍幌子的主战军团上。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天下最强悍的三万铁骑,刘邦便觉得一阵头大。
但此刻,不是他怯懦的时候。
“报,秦军出击邀战!”此刻,亲衞速报刘邦。
刘邦麾下文武,听此,齐至原公子高行宫,面见刘邦。
刘邦见到诸人,腮帮子微鼓,牙根紧咬。眼中惊愕最终逐渐化为复雠的狂热,叫人看了,如觉心中灼烧,最后蹦出两字:“出战!”
嘭嘭嘭……
鼓声响起,原本洛阳距离荥阳便没有多远。而今,李左车悍然出战,带着数次血战大战的底气和强大的自信,领着同样拥有强大实力的大秦眼下唯一一个驻站兵团开拔向了战场。
十万大军,七万余主战正军以齐整俨然的军阵缓缓向着东方移动。
而东方,天际一片墨色。黑压压攒动的人头代表的是拥兵十数万的刘邦所具有的实力,而今,刘邦毫不吝惜地展露了自己的实力。每一个人在这样的肃杀的气氛之下,变得静默不语起来,紧握着手中战矛秦戟,感受着铁甲在烈日之下带来的滚烫和前所未有的保护。每个人看着前方的敌人,眼中逐渐坚定。
秦人不会惧怕来自敌人的挑战,李左车这位帝国的统帅今日难得地激扬了一次。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沉重的语调配上李左车坚毅的面容,这一刻,十万大军的军阵之上,只为这一种语调展现。
接着期泽毫无阻滞地接下了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