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言而未尽,却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其中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辛酸。
他虽胸有鸿鹄之志,无奈命运困顿,始终没有机遇一展抱负。
一直在旁喝茶的李升闻此言,起身作揖道:“在下以为,会稽郡是富庶兵强之地,况且倚靠江东地势之利,远离中原,连当年黄巾战乱都未有太大的波及,定不会陷入那般境地。”
他刚刚被调到虞翻手下任职,自然渴望得到上官的重视,只是苦于一直未曾得到机会,此番是想借机谋得上官的好感,却不料话音刚落,黄轩竟然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李升脸色顿时涨红,只是碍于黄昭和虞翻的官职都在自己之上,不好当众发作。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当初楚汉相争,西楚霸王项羽勇冠三军无人能敌,正是因为他的自负却败给了高祖皇帝,奠下我大汉四百多年的基业。若是人人都如这位大人所说,等到虎狼临身,那可是悔之晚矣。”
黄轩此笑,并不是因为他知晓会稽郡即将陷入战乱,而是因为这李升的目光短浅。
冷兵器时代作战,人们皆以为刀剑之锋无人能及,可若用近代的枪炮对付刀剑,刀剑就和棉花没有什么两样。有最坚固的盾,只是因为更锋利的茅还未现世,一切都要未雨绸缪,有一个长远的安排。
此言一出,虞翻顿时愣住。
这种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口中说出来,实在太过令人震惊,而一旁的黄昭则正襟危坐,虽担心儿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但儿子的一番见解,他可是十分认同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黄口小儿,居然也敢妄言国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高见来?”李升心中满是怨怒,他出身名门又跟随名士学习,如今却被一个小孩子比了下去,怎么心甘情愿!
“在下以为,当世之权谋当属兵权!”
野心在这一刻暴露无疑,但黄轩无意隐藏。
他知晓虞翻对自己已颇有好感,但这远远不够,他要的是名仕之间的惺惺相惜,从而共谋大业,而并非只是简单的好感或者说是上下级之间那种赞赏。
换句话说,黄轩此刻的立足点至少是要跟虞翻平起平坐,以方便日后虞翻为自己所用。
“笑话!皇权尚在却妄议兵权,难道你是想谋反不成......”
李升一声冷笑,言而未竟却听见虞翻迫不及待的问道:“兵权二字作何解?兵者征战,战必有损,我等为官,图的是安居乐业停戈止战,你却说要这乱世中要的是兵权?”
“世人皆说始皇暴政,可七国连年征战不知多少百姓惨遭荼毒,他虽横扫六合,却以一己之力平息了多年的战乱,此为以战止战之策!刀剑在恶者之手自然向恶,在善者之手却是保护百姓的坚盾!所以兵权才是当世之道!”
一气呵成的黄轩没有一丝废话,使得虞翻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许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虞翻仅仅只是震撼于黄轩的武勇胆略,十二岁就能击杀三个杀人放火的强盗,那么此刻,黄轩的“兵权”理论,更使得虞翻认识到了他的远知卓见。
战争能够换来和平,和平却会毁于战乱。
一切的一切,都要看“兵权”在谁手中,这一点,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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