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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再一次降临。不过天上没有惨白的月光,有的只是相互挤压的黑云,黑云滚滚,如妖魔乱舞。
相比之下,曾家整个府邸却要明亮许多,尤其是在大厅之前的空地上,四边点满牛油火把,中间,则跪倒着一排排衣衫不整的囚徒。
“家主,我们是受了三爷的逼迫,并非自愿,这是,出于无奈啊。”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大家都姓曾,流淌的都是一脉之血,今后我等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家主大恩!”
“……”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不断飞上夜空,似是厉鬼哀嚎。
站在厅门前的曾琳脸上神情一片漠然。
他已经过了身子止不住发抖的那一刻了,愤怒填满了整个神经,尽管眼中目光依旧赤红,可望着跪倒在地痛苦求饶的曾家人,他心中却难以升腾起哪怕一丝的同情。
这不是曾琳的性格。
或许,不是大家熟悉的曾琳以往的性格。
“都给我……闭嘴!”
断喝之下,大院中顿时变得落针可闻,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似乎感知到了曾琳身上弥漫而起的杀机,浑身开始簌簌发抖。
“家主……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固然鬼迷心窍,可大头还是受到了三爷胁迫。”
曾琳身旁一位老管事,望着大院中黑压压一片的人影心中发软,不由得颤声求情道。
“没那么简单!”
“或许是以往我过于仁慈了,让他们忘记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曾卫固然有胁迫的意图,可若不是他们两面三刀,曾卫岂有可乘之机?”目光冰冷的曾琳缓缓开口,心中却是自愧不已。
要不是自己过于软弱,对三弟曾卫有着兄弟之情,开门揖盗,怎么可能发生这次的事情?
郑重曾多次提醒过自己,可自己总归没有听进去。
结果,非但害死了忠心耿耿的郑重,甚而拖累太守大人,差一点就将会稽局势带入了兵戈四起之境,这让曾琳心中如何不怒?如何不愧?
当然,让曾琳心寒的事,这些现在自称姓曾的族人,在曾卫发动叛乱之时,竟然没有谁站出来反对!
都是些什么人啊。现在想起自己姓曾了?
如果曾卫烧掉了曾家府邸,他们还能自称姓曾么?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可说?
“说,谁有份杀死郑重,并将他尸身悬挂在府邸大门,给本家主站出来!”越想越怒的曾琳暴吼一声,宛如草原之中的狮王咆哮。
大院中跪倒的那些人都在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都不承认是吧?那本家主就将你们统统砍掉脑袋!”
曾琳拔出腰间的长剑,大步向前,身上杀机滚滚,似乎随时有出手杀人的意思。
“饶命!”
“家主饶命啊……”
跪倒的几十人吓得浑身颤抖,不断嗑着响头,放声求饶。
“那就快说,究竟有谁干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曾琳,冷然目光从眼前这黑压压人群身上扫过。
“是……是是!”
“我看到曾六动了手……”
“还有曾先,是他亲自将,将郑管事的尸体……挂出府门……”
“还有还有……”
为了保命,这些曾家人再也管不了其他的了,一个个揭发出来,而每说出一个名字,旁侧就有如狼似虎的护卫走上前,一把揪住对方发髻,不顾哭喊的将说到名字之人拉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