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瘪越看白大越满意:“皮娃你记住了,这好下司的标准,嘴短,脖子短,身子短,腿短,尾短。”
“说白了就是比例协调,肌肉发达,粗壮结实。”
“嘴短是因为鼻头大而平,嘴巴开阔,这样显得短。脖子和腿也是因为肌肉发达显得粗实,不是真的短。身子和尾巴短则是为了在山里边灵活。”
“有了这几条,下司犬虽然单论爆发力和速度比不上某些猎犬,可要是论综合实力,尤其是在山区,那就没有什么狗能比了。嗅觉那是一等一,三十度以上的坡度的林地坡地,那更是灵活无比。”
“加上发达的肌肉,对付大型猎物也不虚怯。抗打击能力也比较强,这猎性更是其它犬种比不上的。”
育爷爷乐不可支:“说得跟一朵花儿一样,你后院那些下司,撵过兔子吗?”
老瘪爷给怼得没脾气,叹了口气:“我这后院马上就不能养狗了,到时候得搬到鸭场那边去,镇里说我们要搞旅游,这里到时候弄成一个展示下司犬的景点,不过不是养,而是弄一两条来这里当狗样子。”
育爷爷说道:“这路子是对的,皮娃就是带着我们搞旅游,龙天寨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老瘪说道:“可不敢跟你们比哟,现在你们在全国都是挂得上名号的旅游名胜,保护区一建起来那就更厉害了。要不我去跟镇长说说,让他到你们那里取取经?”
育爷爷连连摆手:“我们寨子也没干啥啊,就是把地都租给了皮娃,把木楼修好了搞搞接待,主要是环境好空气好吃的东西地道,别的其实也就那样,就是添几双筷子几个碗的事情。”
这是老瘪的老伴过来:“锅子烧好了,我们边吃边说吧。”
一群围坐着叙话。
李君阁尝了口鱼:“爷爷,这酸汤锅子和寨子里边一个味道。”
老瘪给两人倒酒:“呵呵呵,必须的,当年我们都是一个峒出来的,同一个祖宗,只不过你爷爷他们那一支走得最远,女人的裙子上比我们这边的多几条丝线,这就是多过几条河。”
育爷爷也说道:“后辈儿间也一直有交情,你祖祖悬天鹞子跑马帮,就是到这里为终点。那些货,胡乱出给别人容易出事儿,交给同一峒的兄弟来处理那就好办了。”
李君阁又开始暗自腹诽,这就是销赃一条龙啊……
老瘪爷理所当然地点头:“同根竹的叶嘛,那还有啥说的。来老哥哥这就三年不见了,下回你来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今天你要陪我多喝几杯才是。”
育爷爷看淡了生死的人,都不安慰他,只和他干了一杯,笑道:“该吃吃该喝喝,争取把这好日子多过一阵,到那时候一闭眼算完,哪里有这么多说头。现在这日子,比哪代祖宗都过得好吧?”
老瘪爷点头:“你们寨子跟我们不一样,以鹞子爷爷当年的本事,脚板底下那条密道,搞点云土过来,那银子还不得车载斗量。这也是他老人家的骨性,说起来我是佩服的。”
李君阁问道:“还有密道通这边?”
育爷爷说道:“盘鳌乡过了龙首桥,沿着老盐道走上七十里,就有条小道可以到这里来,不用过娄山关和遵州黔都,一路上没有哨卡,要不然在那时节,跑马帮的还不得刮得骨头都不剩啊?”
“就是路上有几个土匪窝子,特别是大同那里,几百号人枪,不过几个头目跟我父亲都是好交情,对别人那是龙潭虎穴,对他老人家就跟驿馆差不多。”
李君阁不由得哑然失笑,土匪窝子叫大同,这匪首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
吃过一阵,老瘪爷往锅子里下了豆腐和黄瓜,咕嘟咕嘟炖着,又敬过育爷爷一杯,问道:“老育你过来别是还有什么事儿吧?要专程给我送狗过来这份情我可担不起。”
育爷爷笑道:“这是有事相求,不先给点好处没法开口。”
老瘪说道:“你我兄弟还扯这些虚的干啥,有事情你说就是。”
育爷爷将酒杯放下:“是这样,这两年我看着天时不太好,我们寨子里边,准备过一次莽鼓节,大祭一回。”
老瘪爷同老伴都惊着了:“我的天神爷!你没说错?莽鼓节?”
育爷爷说道:“年前大水年后大雪,天时有变啊……我跟你们说龙天寨要不是多亏皮娃修通了栈道,再加上家家都有了积蓄,要是提前几年,那日子我想想都怕。”
老瘪爷的老伴说道:“那……弄个棰牛祭不行?非得莽鼓节啊?那是多大的排场?”
老瘪爷问道:“你们寨子准备几户一牛?”
育爷爷说道:“我们准备一户一牛。”
老瘪爷都吓着了:“你们寨子都这么有钱了?多少户人家?”
育爷爷说道:“四百零三户人家。”
老瘪爷挢舌难下:“这么大动静?老育你有这心是好的,不过挣钱不容易,你可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呀!老时间里过一回莽鼓节,好多寨子十年都翻不了身!”
育爷爷叹气道:“要是再不过,只怕小辈儿们连什么叫莽鼓节都不知道了……”
“老弟你放心,我是那样的人?我们寨子里现在每家搞接待,一年下来就是几十万,稻子里边也有三成是我们的,又是好几万,皮娃的那个集团,我们家家也有入股,每年的分红也是不少,钱我们寨子是真不差,主要是这牛从哪里来,和怎么弄上去的问题。”
老瘪爷说道:“妈也!你们这日子硬是过得!老子就说你怎么连腊肉都不爱吃了!你这是成大老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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