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江国庸和蔡京俩人像是有了无形的默契,江国庸稳稳坐着江宁知府的位置,每年都会给蔡京五十万两。
江国庸也没有其他的要求,蔡京也不管江国庸。
虽说在官风上面江国庸深受江宁百姓质疑,但是在断案上面,江国庸自问自己从未冤枉任何人,要说有那就是李家那一次,可香料受潮,捉拿李万山问罪是上面下达的命令,他也是不敢不做。
赵楫听完了江国庸的话,缓缓点了头,他可以理解江国庸。
像江国庸这样的人,设身处地的着想,或许自己也会这样做。
“如今我大宋奸贼横行,朝野昏暗,你若不能同流合污,必然会遭受排挤!”江国庸说道,他虽然只是江宁城小小的知府,可他也心怀天下,心中有庙堂。
“本王知道!”
赵楫说道。
“是忠臣还是奸臣我江国庸自有公断,至于旁人说什么,那都是身后事,我无需去管,我尽我所能,我无怨无悔!”
江国庸豪气干云的说道,赵楫看向江国庸,仿佛是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时代,江国庸的眼神像是重回到了过去。
赵楫感慨,感叹,不忍去想,江国庸的处境就是现如今绝大多数官员的处境,他们必须要依附权利,如若不然,他们就会被排挤,不知道大宋还有多少像江国庸这样的官员在正与邪当中徘徊。
“本王代替百姓谢过江大人!众人眼中您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不去评价,但我眼中你是我大宋忠臣!”
赵楫说道。
“多谢王爷!有您这句话江国庸随赴死无憾!”江国庸放下了手中筷子,起身,后退一步,跪拜在地,叩拜赵楫,人生如此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江国庸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
“大人快快请起!”
赵楫也是立即上前搀扶江国庸。
“只恨我生不逢时,未能和王爷生在同一时代,若是如此我必投效于为王爷门下!”江国庸感叹道。
真的是应了那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从赵楫身上看到了大宋的一片光明,此人必然给大宋带来新的天地气象,可惜的是,自己已经迟暮,若非如此,必然是肝脑涂地。
“你我忘年之交!”
赵楫说道。
江国庸却是有才华,到了这一步,赵楫甚至有了恻隐之心,想要保住江国庸。
“江大人是否想要活下去?”赵楫问道。
江国庸却是摇了摇头“王爷说笑了,江国庸开城门,迎接叛军进城,乃是杀头之罪,如此大罪岂能活命,我大宋律例严明,江国庸触犯大宋律例,按律当斩!”
江国庸也听出了赵楫话外之音,知道赵楫想要留下自己,可此时的江国庸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
第一他触犯了律法,他虽然勾结蔡京,盘符权贵,收敛钱财可他自诩自己恪尽职守,遵纪守法,不能到最后,自己破了自己内心那仅存的坚持。第二赵楫若是救了自己,必然会遭受各方势力借题发挥,恐怕会千夫所指,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毁了大宋的未来,第三他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既然是交代,哪位有这颗项上头颅。
“大人心意已决?”
“没错,赴死之心绝不更改!”江国庸认真的说道。
“请受赵楫一拜!”
赵楫起身给江国庸作揖拜礼,这是赵楫最后能做的事情。
“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奈何满腹才学,一腔抱负未能施展,可叹,可叹!朝野昏暗,奸贼当道,有心报国,奈何无门,可恨,可恨!是忠是奸,是黑是白,扪心自问,可悲,可悲!”
江国庸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