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会这么问，刚才李二陛下昏迷的时候他是亲眼所见的，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孙思邈一脸平静地回复道：“殿下放心，陛下的身子虽然有些不适，却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依老臣之见，至少还有数年的阳寿。”

李承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郑重问道：“果然？”

孙思邈一双眼睛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淡然答道：“果然！”

李承乾依旧不放弃：“当真？”

孙思邈嘴角一弯：“当真。”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虑，不过既然孙思邈都这么肯定的说了，李承乾也只好暂时相信，转而说道：“夜深了，孙道长独自回去怕是有些不妥，不如与孤一道走，也好有个照应。”

面对李承乾的好意，孙思邈没有拒绝，点头应承下来。

......

李承乾带着孙思邈走出太极宫，吩咐一队宿卫送他回家，这才带着剩下的人回转东宫。

看着李承乾离开的背影，孙思邈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宫门一入深似海，陛下呀，陛下，你既然已经选定太子做你的传人，为何还要瞒着他呢？】

......

时间回溯到三刻钟前。

昏迷许久的李二陛下在孙思邈的针灸下逐渐恢复了意识。

看到皇帝醒转，韦贵妃当时就准备让人去将李承乾请进甘露殿，可是却被李二陛下伸手拦住了。

在韦贵妃的帮助下靠坐起来之后，李二陛下直截了当地问了孙思邈一个问题：“孙卿，朕还有多少时间？”

如果是一个普通病人，孙思邈肯定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过因为对象是皇帝，深知事关重大的孙思邈在斟酌了一番之后给出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不瞒陛下，陛下的身子已经彻底朽坏，依贫道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最少月余，最多两月，陛下只怕就要......”

韦贵妃闻言吓得花容失色，靠着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来。

李二陛下闭目靠在御榻上，呼吸瞬间变得有些粗重。

好半晌后，李二陛下才缓缓睁眼，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孙卿，此事要严格保密，无论谁人问起，你都告诉他朕龙体康健，还有不少时间。”

孙思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对太子也要瞒着么？”

李二陛下沉吟几息之后点了点头：“对承乾也不能说。”

孙思邈一对寿眉稍稍皱起：“陛下，此举会不会有些不妥？”

皇帝的身体状况固然是要保密，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如果太子依旧茫然无知，万一要是有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二陛下也知道孙思邈的担忧，直接说道：“承乾那里，朕自会找个时间告诉他一切。朕接下来有些事情要办，此时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孙卿回去收拾收拾，从明日起就搬进太极宫暂住一段时间，若朕有了什么不测，孙卿也好及时施治......”

听到李二陛下这么说，孙思邈才算放心了一点，答应了李二陛下的要求。

这才有了孙思邈和李承乾在甘露殿前的那一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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