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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端坐在御座上,腰背挺得笔直,平静的目光从殿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朕尝闻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礼乐各有由。歌者,所以发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
“先帝御极一十又四年,临天下,通关梁,不异远方;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遂群生;减奢欲,不受献,罪人不帑,不诛无罪,不私其利也。”
“朕既不敏,弗能胜识。此皆上世之所不及,而先帝亲行之。德厚侔(音同“谋”)天地,利泽施四海,靡不获福......其令三省、礼部、太常、宗正,共议先帝庙祀之乐舞,以明休德......”
李承乾这番话虽然听上去很麻烦,其实不过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要给驾崩的李二陛下上庙号和谥号。
自从三国时期谥法制度崩溃以来,给驾崩的皇帝上庙号和谥号就是例行公事的活动,因此众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李承乾刚刚点到名的几个人出列拜道:“臣等谨奉诏。”
李承乾微微颔首,从御座起身,神色有些黯淡地说道:“既然诸卿没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下吧。先帝崩逝,朕身为人子,当为先帝守灵,诸卿先回去吧......”
说完,带着黄易等人向殿后走去。
百官连忙起身再拜:“臣等恭送陛下!”
等到李承乾的身影消失在太极殿后,这些人在各自起身,交头接耳地向殿外走去。
.......
李承乾回到甘露殿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李二陛下的妃嫔和子女们正陆续上前祭拜驾崩的李二陛下。
看着那些身穿孝服,哭得泪眼婆娑的俏丽女人,李承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些人既是在哭李二陛下,同样也是在哭她们自己。
李二陛下驾崩了,她们这些李二陛下的妃嫔就不能继续留在太极宫。
今夜过后,她们就会被迁往掖庭宫暂居。
有子嗣的稍后会被各自的子嗣接出皇宫生活,李二陛下不曾临幸过的那些也可以得到一定的补偿,离开皇宫去自谋生路。
最惨的就是那些已经得到过宠幸,却没能诞下子嗣的人,她们会被统一送到某间皇家寺庙出家,这辈子和青灯古佛长相作伴。
对于这些大多不过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来说,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李承乾虽然很同情她们的遭遇,不过有祖宗家法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边看着她们哭得梨花带雨,最后被各自的贴身女官搀扶着退下去。
等到这些人全都离开了,李承乾才缓步上前,拿起铜勺往灵柩前的长明灯里加了半勺灯油,坐回香案前的蒲团上,低声说着一些只有父子二人能听见的话......
......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高过长安城的城墙,太极宫承天门就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
在大小官吏,各国使臣翘首以盼的目光中,李承乾在一个王袍身影的扶持下登上庄严的御座,向天下臣民宣告一位新王者的诞生。
看着那身穿王袍的修长身影,绝大多数人心里都感觉有千万头羊驼狂奔而过。
那个一脸淡然站在御座侧方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贤王李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