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斜靠在御榻上,手里拿着两份奏疏静静看着。
下方,李彻和李阙两兄弟并肩而立,低眉顺眼地等着皇帝老爹的问询。
半晌,李承乾将手里的奏疏随手扔到案几上,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问了一个看上去无足轻重的问题:“你二人的奏疏是否都是自己写的?”
李彻首先回答:“回父皇的话,儿臣所拟奏疏,乃是与几位同僚合作。”
李阙也在一旁说道:“儿臣所拟奏疏,也同大兄一般,乃与同僚合作而成。”
听到两人的回答,李承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事情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眼下的李彻和李阙,正处于三观塑形的关键时期,这个时候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对他们的价值取向造成极大的影响。
从二人的奏疏之中,李承乾就已经能够看出一些苗头。
......
李彻虽然被李承乾扔去了大理寺,可是因为苏家的关系,他身边围绕着的人大多都是儒家子弟。
这就导致了李彻的奏疏里通篇都是“仁者爱人”“德辅教化”之类的假大空内容,真正实际的操作手段一个都没有,看得李承乾血压上升,太阳穴直跳。
相比之下,李阙的奏疏就要“纯粹”了很多。
或许因为是继承了田家的商人血统,李阙的奏疏里满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活生生将朝政做成了一门生意。
......
如果任由二人继续这么发展下去,李承乾敢肯定,这两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沉思片刻之后,李承乾对二人问道:“《韩诗》尔等可曾读过?”
李彻二人还等着皇帝老爹点评自己的奏疏,却没想到皇帝老爹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回禀父皇,《韩诗》乃书苑讲义,儿臣确曾读过。”
李承乾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昔日魏文侯五问狐卷子,其曰‘父贤、子贤、兄贤、弟贤、臣贤可恃乎?’狐卷子皆以为不足恃,其缘由为何?”
李彻到底年长几岁,听到李承乾的话,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并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的李阙抢先答道:“回禀父皇,狐卷子曰‘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从身始,人不可恃’,是所谓‘自求伊祜(祸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李承乾静静听着李阙还有些稚嫩的童音在殿中回荡,一直等到他说完,才淡然问道:“尔等可曾做到?”
“这......”
李承乾的问题一问出口,李阙也明白皇帝老爹之前问话的意思了,整个人都为此局促了起来。
沉默半晌后,两兄弟同时躬身而拜:“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李承乾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既然你二人皆已知错,朕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尔等回去之后,当力行躬亲,深入乡间勘察实情,再拟一道奏疏上来。”
“唯。儿臣谨遵父皇之制。”两个小家伙老老实实地拜道。
李承乾“嗯”了一声,接着说道:“朕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尔等先退下吧。”
“儿臣告退。”
二人躬身再拜,在黄安的引领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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