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眼正玩土的兮兮，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感。“你在这陪着你妈。”我丢下一句话便箭步流星地回了屋，小宸正窝在沙发里不知道在跟谁煲电话粥。“回来了啊。”母亲朝我走来，接过我手里的外套。我则冷着脸，直接绕过她，来到小宸跟前，弯腰，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给夺了下来，然后挂断。小宸立刻炸了毛，倏地坐直身子，仰头看我：“哥，你疯了啊，你干嘛挂我电话！”我眯眸看她：“你让兮兮喝辣椒水了？”小宸闻言一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是有些心虚，于是清了清嗓子，回了句。“就跟她开个玩笑而已。”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怎么可能？“这只是一个玩笑的问题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火了，现在却突然有种冲动想将小宸拽起来揍一顿。母亲忙过来劝架：“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小宸她是有些胡闹，我刚才已经教训过她了，你就别……”我转头看向母亲，冷声道：“她现在已经不小了！你还当她是个孩子呢！她这是胡闹吗？她这是没教养！”我话音刚落，就见小宸从沙发上起身，朝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就是没教养怎么了！我就是想灌她辣椒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家里也就你拿她当个宝，还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我很生气，本能地扬起了胳膊想要打她，可举起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自从上一次打了她之后，我就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动手解决，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她却瞪着眼睛，侧着脸朝我伸来，挑衅道：“你打啊，你倒是打啊！”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从今天开始，我会冻结我给你的副卡，直到你学会怎么尊重你嫂子为止！”她怒视着我，静默了片刻然后喊道：“冻结就冻结，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那几个臭钱啊！”我皱眉，冷声道：“不稀罕最好，你的这份骨气最好能一直保持下去。”我将她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径自转身，朝外走去。身后立刻传来母亲的声音，是在跟小妹说话：“今天的事儿，你做的确实不对，你待会儿去给你哥道个歉，别总是耍小孩子脾气。”“我才不要跟他道歉！”我之所以会选择冻结她的卡是有原因的，我给她的那张副卡每个月限额十万。她一个女孩子，多多少少有些虚荣心，身上穿着的都是牌子货，她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她那一个月三五千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她花销。她根本撑不了几天就会乖乖回来认错的。我来到院里，兮兮还在刚才那个地方，蹲那么长时间也不嫌累。走近后，才看见小乖正撺掇兮兮用手指去摸带刺的花径。“小乖！”我简直不敢相信，小乖竟然会变得这么……她像是知道自己犯错了，立刻站起身，身子还挺的笔直，然后怯怯地朝我叫了声：“爸爸。”我沉声质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小乖被吓到了，她试图想用撒娇这一招来蒙混过关：“爸爸。”我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你明知道那上面有刺，你还叫你妈用手去摸！”小乖小嘴一瘪就要哭的样子：“……姑姑说，妈妈是个傻子，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又是席宸！“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妈妈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变成这样，她不傻，她只是……”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有些难过。我蹲下身子，与女儿平视，然后耐心地跟她说着。“你这么不听话，等妈妈病好了之后会不喜欢小乖的，爸爸也不喜欢做错事的小乖。”她听完我说的话后，泪珠直接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妈妈没有摸到，妈妈没有流血。”“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爸爸是不是跟你说过要勇于认错，做错了没关系，只要你能改正就好，保证下次不要再犯。”她用力地点点头，张开胳膊就想要让我抱她。我则站起身，冷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干嘛。”她扭着身子，看了眼兮兮，然后噘着小嘴说了声：“妈妈，对不起。”兮兮仿若未闻，仍然拿着铲子在那玩着土。我拧了下眉毛，随后朝小乖说道：“回屋站五分钟去。”小乖回屋后，我才挨着兮兮蹲了下来，解开袖口，将衬衫袖子挽上去一截，开始加入她的‘游戏’。“兮兮，你想不想玩雪？”我一边陪她玩着土一边试探地问了句，果然，她拿小铲子的手停顿了那么一下，不过眼神却是没有焦距的。我忙追问道：“想玩，是吗？”今年没下雪，天气也一直都很干燥，我在盘算着，抽出几天时间带她去有雪的城市玩几天。兮兮没有回答，但我知道，她想玩。“兮兮。”我夺过她手里的铲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过来看向自己。“啊。”我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想看看她舌头什么的有没有被辣到。她很乖，很配合我，张开嘴让我看。我往里瞧了瞧，也瞧不出什么，我就这么看着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就吻了下去。她醒来之后，我也不是没亲过她，不过她往往都不怎么配合，但今天不一样，她没有抗拒。我嘬着她的舌头，好像还能尝到那么一点点的辣，想必之前她被辣的不轻，怪不得见到我回来会那么委屈。有了这么一次，我也不放心把她留在家里了，带在身边虽然最好，但我若忙起来怕也顾不上她，所以犹豫过后，我决定将她送回岳父那里。然后又派了两个佣人和医生过去。只要她一天没彻底好起来，我便一天不能安心。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兮兮的病情又有了些好转，她比之前聪明了许多，而且说话也比之前多了，她还会朝岳父笑。她跟岳父在一起似乎比跟我在一起开心，我突然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