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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在墙上亲
耳边又是一阵起哄的鼓掌声,萧子渊施施然走回去坐下,不动声色地吐出口气,响如擂鼓般的心跳大概只有自己听得到了。
他有多久没这么紧张了?男女间的情事他也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惊心动魄。
随忆低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知道大家没有恶意,不过喝多了闹一闹,可是萧子渊呢,他是清醒的啊,他说一句话便能敷衍过去的,为什么由着他们闹,还这么配合呢?
身边的三只还贼兮兮地凑过来,一脸好奇地问:“到底亲上了没有啊?萧师兄挡住了,没看到……”
随忆瞪过去,“有胆去问萧子渊啊!”
三只自然是没胆,索性放弃。
这件事后气氛忽然高涨起来,大家又开始唱歌。随忆只觉得口干舌燥,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也不知道自己喝的什么,只是机械地小口小口地喝着,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越喝越渴。
她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众人似乎都没多想,只当是玩笑,闹过了就算了,三宝、何哥继续游戏,妖女和乔裕在选歌,一切正常,只除了喻千夏,她今晚似乎异常沉默。
至于萧子渊那个方向,随忆根本就不敢看,余光都不敢扫过,只面红耳赤地在喧闹声中出神。
回神的时候唱歌的人似乎又换了一拨人,屋里似乎少了几个人,她还是觉得热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想去洗把脸。
洗手间在走廊的拐角处,谁知她刚过了拐角便愣住了。
拐角那侧的盆栽旁站着一男一女。一旁的盆栽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枝叶欲盖弥彰地遮住那侧两个正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两人衣角紧挨,男生的一只手被女生强势地握住手腕压在墙上,另一只手被女孩反手按在自己腰间。
女孩踮脚的动作有些大,带起了上衣的下摆,露出一小截白嫩柔软的纤腰来,男孩的手正好被强按在上面,似乎被烫了一下,下一秒便开始挣扎,女孩强势地挤在男孩怀里,霸道地把他压在墙上亲。
男生挣扎了几下后,渐渐安静下来。
灯光昏暗,两人漂亮的侧脸被笼上一层温暖的柔光,唇齿相依,呼吸相闻,本就是相貌出众的两个人,此刻更是缠绵悱恻到让人移不开眼。
随忆忽然想起一句诗: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
果真是个妖女。
衣料靠在一起带来悉悉率率的摩擦声,随忆很快回神,退了回来。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怎么不走了?”
萧子渊边问边要往前走,随忆马上拉住他,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道:“嘘……纪思璇和乔师兄……”
萧子渊挑眉,“他们怎么了?”
随忆踟蹰半晌,很是为难地解释,“纪思璇好像在强吻乔师兄。”
萧子渊一怔,大概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站在原地探身过去看了一下,很快站直,然后给出结论,“不是好像。”
随忆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我们走吧。”
说完率先往回走,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力道扯了回去,随忆的一声惊呼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被萧子渊堵了回去,他一手扣在她脑后,一手钳制在她腰间,紧接着她唇上一热。
跟刚才妖女强吻乔裕不同,不是浮于表面的蜻蜓点水,而是出乎意料地灼热急切,甚至有些失控,和他往日里淡漠自持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感冒鼻塞,根本坚持不了几秒钟便下意识地张开嘴呼吸,更方便了侵略者的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随忆太过震惊,大脑严重缺氧,以至于忘记了反抗,眼睁睁地看着那双近在眼前微微合起的双眸,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就像刷在了她的心上,酥酥麻麻地痒。
就在她要窒息的时候,萧子渊终于放开她,气息滚烫地抵着她开口:“这才叫强吻。”
随忆大口地喘息,本以为结束了,可萧子渊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咬了上来。
她最终软在他怀里,无力地抵着他,眸中渐渐泛起水汽,任人宰割。
窗外雪花纷飞,天地同色,走廊的一角里,样貌出色的男女吻得忘我。
萧子渊终于在失控前放开了她。
“你……”随忆回神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需不需要按照偶像剧里被强吻的女主角的套路来,举起手来狠狠地打萧子渊一巴掌然后再羞愤地跑开?
看着萧子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辣手摧花,她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萧子渊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反应。
随忆觉得这么冷场不太好,主动打破尴尬,“是刚才游戏输了的惩罚吗?”
萧子渊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不是。”
随忆很是好心地提醒他,“萧师兄,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萧子渊勾了勾唇角,“听说,把感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了。”
随忆轻咳一声,“以我学医的经验来看,这句话确实没什么科学依据。”
萧子渊盯着她小声问:“那你脸红什么?”
随忆一僵,忍住想捂脸的冲动,“我感冒了……”
萧子渊脸上的笑容加深,“老舍先生说,这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随忆被他调戏得狠了,开始反击,歪头笑着开口:“老舍先生还说,一旦妇女革命,打倒男人,一个嘴巴子还不把男人的半个脸打飞!”
萧子渊愣了一下,忽然低头扶额笑起来,不断抖动的双肩显示了他是真的很开心。
她的笑容里夹杂着平日里没有的狡黠,眼睛里泛着水光和淘气,萧子渊知道,她醉了。
站在他对面的随忆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又对我笑,真的是要命了!
两人还在周旋,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咦,这么巧。”
随忆一看到纪思璇和乔裕,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脸红又慢慢浮现了出来,本来是捉奸啊,结果被捉了。
四个人结伴回了包厢,温少卿和林辰的男男对唱刚结束,林辰看看随忆又看看乔裕,顺口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了?脸都那么红?”
随忆和乔裕对视一眼,“没什么。”
纪思璇闻言转头看了乔裕一眼,然后肆无忌惮地抬手摸了摸乔裕的唇,“呀,怎么好像肿了,我没使劲咬啊。”
一句话震惊了四个人,大家纷纷各归各位,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随忆坐在角落里还没说什么,就看到纪思璇凑到她面前,笑得像只狐狸,“我看到了!”
随忆镇定地回视,“看到什么了?”
纪思璇凑到她耳边,“我看到你被萧师兄摁在墙上亲。”
随忆丝毫不惊讶,懒懒地接招,“彼此彼此啊,我也看到乔师兄被你摁在墙上亲。”
说完两人便开始对视,这种以静制动的套路随忆一向是碾压别人,谁知这次没过几秒,她便忽然低头捂住脸,略带沮丧的声音从掌心里传出来,“妖女,怎么办,我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没喝多的话,她怎么会和萧子渊纠缠在一起?
妖女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乐见其成。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随忆头昏脑涨地穿上了外套,旁边有人给她递了条围巾,她也没多想,条件反射般地围上了才想起来,她今天好像没有戴围巾出来。鼻息间都是清冽的气息,又陌生又熟悉,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感冒又加重了,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她觉得这条围巾似乎不是自己的,但却并不讨厌这种味道,而且确实很暖,她也就没有纠结。
后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就被放到了床上,随忆感觉到枕头和被子都是自己的,便安心了,很快睡了过去。
女生寝室楼下,一群男生看着女生都进了楼门便转身往回走,“做完了护花使者,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萧子渊在一个路口停住,向其他人解释道:“我还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你们先回去吧。”
温少卿想起晚上萧子渊接了个电话,问:“是……”
萧子渊知道他心思细腻,宽慰地笑,“不是,是别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
林辰和乔裕都累了,摆了摆手道别。
萧子渊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转身往学校后门的方向走。
进了学校后门的一个小区,下了车库,很快开了辆车出来。
虽然时间不早了,因为是平安夜的缘故,路上依旧人多车多。萧子渊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才回到家,在门口问了警卫员这才进门。
上了二楼,直奔某个房间,敲了两下等了几秒钟才推开门,“妈。”
萧母正坐在床上看书,萧母年轻时是个美人,随着时间的沉淀,如今越发美丽沉静气质婉约,看到儿子便笑了出来,“怎么今天回来了,没和同学出去玩啊?”
边说边招呼萧子渊坐过去,“外面冷吧?这两天降温,多穿点。”
萧子渊坐到床上点着头,脸上满是笑容,“穿得多着呢,刚在楼下才脱了。这两天你身体好些了吧?”
萧母一脸的慈爱,“没事儿了,你不用老挂在心上。你爸爸这两天早早地就回来陪我,你不用担心。”
萧子渊边给母亲按摩着膝盖边点头,忽然抬头问:“妈,您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
萧母一愣,“你这是……”
萧子渊从小就有点少年老成,话也不多,虽然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可他一个都不亲近。萧母一直有些担心,没想到他却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话一出口萧子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却也收不回来了,便懊恼地笑了一下,“我就是随便问问。”
萧母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孝顺,和自己也很亲近,可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没从他脸上看到过这种孩子气,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他这样。
萧子渊被母亲看得有些窘迫,垂下脑袋,扶着额头无奈地笑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
萧母拍拍儿子的肩膀,笑得温婉,“你喜欢就好,妈妈相信你的眼光。到时候带来给妈妈看看。”
萧子渊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萧子渊起身去书房和萧父打招呼。
“爸。”萧子渊进了书房,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萧父穿着衬衣和羊毛开衫,儒雅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坐在书桌后正看着什么,听到声音抬起头笑了一下,“去看过你妈妈了?”
边开口边示意萧子渊坐。
萧子渊坐下后才回答:“看过了,妈累了准备睡了。”
萧父点了点头,摘下老花镜若有所思地开口:“还有件事情要交代你一下。”
萧父似乎犹豫了一下,“其实你一向稳重,我对你是放心的,不过还是多说一句,咱们家一向不和生意人打交道,这你是知道的。你现在也大了,在外面注意点,特别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凡事留个心眼。”
事情说完了,萧父关了书桌上的台灯站起来,“早点休息吧,我去陪你妈妈说说话。”
萧子渊坐在那里没动,几秒钟后才站起来回了房间,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郁色。
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心里依旧有些乱,便起身到阳台推开窗户,寒风一下子涌进来,他全身都带着凉意,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满心寒意。
静了半天还是拿出手机,电话通了后,开门见山地问:“林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辰晚上喝得有点多,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意思?”
萧子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自认为涵养极好,从来不曾这么咄咄逼人,可能是有些事压在心里太久,这一刻他却怎么都压不住了,那句话便不由自主地从嘴边冒出来。
“我萧子渊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给我安排女人了?!”
那边安静了很久,萧子渊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随即林辰的声音就夹杂着风声缓缓传来,“我没有。”
声音极轻,却一字一顿。
萧子渊看着漆黑的夜空,白色的雾气从嘴边冒出来,语气不善,“你敢说当初你介绍随忆跟我认识,不是别有用心?你敢说你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只是开玩笑?随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你敢说她和江南首富随家没有关系?我记得林家和随家也是世交吧?官商勾结这种事难道也要算我一份?”
萧子渊从小看得多接触得也多,这种事并不稀奇,别人在他身上动了心思,他看破并不说破,无伤大雅也就算了。可这次他之所以动怒,是因为明知道这是被人设计好的,可他却真的动了心,比他想象得要早,要深。
他以为他的自制力很好,可这次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今天一再地失控。
他一早就看出来,他不点破,静观其变,只是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这个女孩漂亮温婉有意思,谁知这一看就过了两年,随忆似乎根本没在状态,对他和对其他人一样,看不出任何的殷勤,清清淡淡,无欲无求。反倒是他,时间越久越急躁,越来越没了耐心,他倒成了着急的那一个。
凛冽的寒风中,林辰苦笑一声,“官商勾结?林家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萧家,可在南方这些年,无论在什么位置上都是清清白白的。你我都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官商勾结这四个字有多严重,你不会不知道。我如果真的贪图权势,当年又何必逆了家里的意思来学法律呢?四年的兄弟,何必说这种话。你说这话不仅伤我,还伤了随忆。
“我承认我当时是想让你和随忆在一起,可她并不知道我的想法,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她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她是我所见过最清心寡欲的女孩,她不会贪图你一分一毫,这点我可以打包票。我只是觉得只有你才能够照顾好她,而她也配得上你。
“她虽然姓随,可离开随家已经很多年了,跟她母亲住在一起,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和随家有任何关系。萧子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辰越说越恼,一席话说下来竟有点不管不顾的意味,对着手机直喘粗气。
萧子渊忽然沉默下来,合上酸涩的眼睛。
随忆举手投足间教养极好,看得出来也是出自世家,只是没想到她和随家已经没关系了。
两个人一直都没再说话,过了很久林辰才再次开口,那段尘封的往事飘然而至。
“二十多年前,江南随家的独子和书香门第沈家的独生女儿一见钟情,两家又门当户对,很快便结婚。沈家的这个小姐天生心脏不好,婚后一直没要孩子,后来意外有了,随家的少爷疼惜她不同意要,可她不忍心看着随家绝后,最后还是拼死生了下来,是个女孩。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可是随家几代单传,随家二老希望能有个男孩来继承家业,你知道在那个年代,南方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根深蒂固,特别是这种有钱人家。女孩的母亲本来心脏就不好,生了女孩之后元气大伤一直没有再怀孕的动静,这个女孩在家里也开始不受宠。她父亲硬是顶着家里的压力拖了几年,最后也只能对所谓的孝道妥协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让女孩的母亲知道。不知道随家二老从哪儿找来的女人,和随家的独子同了几次房,还没怀上孩子就被女孩的妈妈发现了。
“女孩的妈妈倒是很平静,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要个男孩。后来两个人去国外做了试管婴儿,那个时候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并不高,女孩的母亲受了很多苦才成功,后来成功生下一个男孩,当时真的很危险。她在生了孩子的当天就把离婚协议书和孩子扔给了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那个女孩就是随忆。
“随忆虽是随家的大小姐,可在随家并不受宠。随家的家业很大,那么多人盯着财产,你不受宠所有人都敢踩你,这种事你也见过、听过不少吧。她从小就看尽世态炎凉,难得地聪明懂事。她母亲离开的时候,她毅然跟着母亲走了,从此和随家再没有一点联系。
“我堂姑喜欢随忆的爸爸很多年,终于有机会嫁了过去,只可惜过得并不幸福。随忆的妈妈我见过,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知书达理,才气逼人,那种几代书香沉淀下来的气质哪里会是我姑姑比得上的,也怨不得那个男人一直念念不忘。这样一位佳人和沈家那样的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女孩子会有多优秀,萧子渊,你想象得到吗?
“随忆曾经问我,林辰哥哥,你说,一个女人到底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愿意拼死给他生个孩子,一个女人到底又有多恨一个男人才会愿意拼死再给他生个孩子?
“萧子渊,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随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女孩子。权势,金钱,根本不入她的眼。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姓萧也不是因为你是谁,只是因为你是萧子渊。如果她不喜欢你,你是谁都没用。”
萧子渊挂了电话,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他脑子里都是随忆的笑脸,温婉可人,可他真的不知道这笑容背后是什么。他的心开始钝钝地疼,以前看不清真相的时候是急躁,现在知道了却是疼。
林辰说,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其实,事情也根本不是林辰想的那样,林辰不知道他在很久之前就见过随忆,不知道他牵过她的手,不知道他今晚亲了她。
他忽然有点怕,他害怕真的如林辰所说,她不喜欢他,他是谁都没用。
第二天,萧子渊没着急回学校,而是陪着萧母去医院复诊,问了医生具体情况之后,拿了药便陪着萧母往外走。萧母边走边看,好像在找什么。
萧子渊微微弯腰问:“妈,怎么了?”
萧母脸上隐隐地有些失望,“这家医院有个女孩子,应该是医学院的学生吧,好像是老师有门诊的时候过来帮忙的,我每次来都能见到,人很好,对老人和小孩很有耐心,经常看到她拿好吃的哄小孩子。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双眼睛长得很漂亮,人一定也很漂亮,今天怎么好像没来呢?”
萧子渊在萧母面前难得活泼,“人家戴着口罩呢,您怎么看得到,万一摘下口罩吓死人呢?”
“你这小子!哎,那个女孩子我见过很多次,真的很懂事,对人又好,如果子嫣也这么懂事就好了。”萧母想起小女儿,叹了口气。
萧子渊扶着萧母,轻声宽慰着,“子嫣还小,慢慢教。”
萧母拍拍儿子的手,“都当她是个孩子,都让着她宠着她,才越来越难管。”
萧子渊笑了,眉目舒展,“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让您连自己的女儿都这么嫌弃。”
萧母一转头忽然指着一个背影,“哎,好像就是那个女孩。”
萧子渊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熟悉,扬声叫了一下:“随忆!”
女孩果然转头看过来,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
她的一双眸子本就水汪汪的,大概感冒还没好,此刻更是水光潋滟,像是受了委屈要哭一般,格外招人疼。
随忆看到叫她的人之后似乎浑身一僵,很快一抹笑意从眼里溢出,走了过来。
她今天被老师叫过来到门诊帮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子渊。
今天她一早醒来倒是没出现醉酒后的头疼恶心,只是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片段,又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萧子渊了。转念一想,初吻对象是萧子渊这种级别的,也算是可遇不可求了。
这边她还在掩耳盗铃地安慰自己,那边三宝又特意告诉她,昨晚大概喝太多了,当众拽着萧师兄的围巾不撒手,萧师兄表示这个定情信物就送给她了。
随忆懒得听她胡说八道,可一扭头真的在床头看到了那条不属于她的围巾。她的脸立刻皱成一团,悔不当初只想去死,再见到他让她还怎么神色如常地打招呼?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她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却还是走过去,摘下口罩叫了声:“萧师兄。”
声音有些哑。
萧母不可思议地看了萧子渊一眼,萧子渊介绍道:“我学校的师妹,随忆,这是我妈妈。”
随忆早已不见了初见他时的拘谨,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打招呼:“伯母好。”
萧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以前只能看到眼睛,今天见到整张面孔只觉得清新脱俗,五官精致,怎么看怎么喜欢。
“随意?”
随忆早已习惯别人听到她名字时的反应,耐心地解释道:“伯母,是忆江南的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