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前一晚,很多人在准备离开,今晚是他们在学校住的最后一晚了。四个人坐在宿舍楼的顶楼喝啤酒,看着毕业生们在楼底下笑着闹着,做毕业前最后的疯狂,最后又抱头痛哭。
毕业的兴奋很快就被离别的伤感替代,一时间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林辰突然一脸正色问,“你还是按照计划出国,不会有变化是吗?”
萧子渊沉吟片刻点头,“是。”
林辰听后没再说话,过了半晌才再次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那天我第一次见到阿忆……怎么说呢,她从小对人就不冷不热的,从不会和别人起冲突,更不会为了某个人而着急。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别人在她面前损我,她也只是笑着听着,从不为我说一句话。可那天她当着那么多人护着你,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子渊低头把玩着手机,微弱发白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更显神色晦暗难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合影,声线如常,“我知道。”
林辰有些急了,“我真想不明白你们两个,她不留你,你也不为她留下,你们就这样了?你是不是放弃了?你……不爱她了?”
萧子渊一口气喝光了一罐酒才开口,“不是。”
只有简单的答案,没有解释。
一时间四个人都有些伤感,特别是乔裕,或许是想起了纪思璇的关系眼圈都红了,一句话不说猛灌着酒。
林辰叹了口气,“作为兄弟,其实我倒更愿意看到你和喻芊夏走到一起,可你偏偏选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萧子渊抬头看着漆黑天幕下的繁星许下诺言,郑重而庄严,“于我而言,这世上有无数的喻芊夏,而随忆,只有一个。我不贪心,我只想要一个。或许这条路我不能走到最后,但我会尽力往前走,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妥协了,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们谁都不要再理我。”
无坚不摧睿智淡定的萧子渊终于承认他也有不确定,他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也有恐慌和落寞。
半晌后,林辰又问了一句,“你们到哪一步了?”
萧子渊转头认真的看他,“我有分寸。”
林辰笑得无奈,“我就是怕你太有分寸了。萧子渊,你是不是忘记向某人表白了?这么重要的一步你为什么跳过了?”
萧子渊闭上酸涩的眼睛,“我只抱过她一次。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不会动她。表白,我会做,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不得不离开,我的离开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守护她,等我能真正守在她身边的时候,我会去做。我不能给了她希望,让她靠着这点希望慢慢熬成绝望。”
温少卿听后也有些动容,不经意的一转头看了一直沉默的乔裕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乔裕使劲的仰着头,三个人分明看到一滴清泪从乔裕的眼角滑落,滑入发鬓消失不见。
如随忆所说,萧子渊的群众基础好,他走的时候,很多人去送,唯独随忆没有去。
她最怕这种离别的场面,伤心伤肺。
而萧子渊也没有强迫她,只是打了个电话,而随忆也极官方的祝他一路平安。
当随忆再回到学校开始新的学期的时候,某日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猛然觉察,萧子渊毕业了,她再也不会在这方天地里遇到那个清淡温润的男人了,再也不会。
她竟然后知后觉的心裏发堵,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上课下课,吃饭睡觉,而随忆似乎真的不再想起那个男人。
妖女似乎已经忘记了乔裕,依旧猥琐,三宝依旧龌龊,何哥依旧爷们,随忆依旧的……表面淡定。
某天晚上下了课,一群人往外走,三宝上蹿下跳的要去学校后门吃宵夜,几个男生听到了便吓唬她。
“任爷啊,今天鬼节别到处乱跑了,快回寝室猫着吧。”
三宝一脸鄙夷的看着几个男生,“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任爷我是清明生的!”
“……”众人默。
随忆不忍心看着一群花样少年崩溃,试图解释,“她真的是清明出生的,我看过她的身份证。”
半晌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怪不得上天一直收不了你……”
众人哄笑。
那一年快入冬的时候,何哥的红鸾星终于动了,被一个男生疯狂追求,可惜是朵烂桃花。何哥秉着团结友爱同学的宗旨和他见过几次后,便直接把此人在她的交往名单里拉黑。时不时的便听到何哥在寝室里吐槽。
“你们都见他那个大包吧?裏面真的是什么都有,衞生纸,水杯,护手霜,连梳子都有!他当自己是哆啦a梦啊?!对了,今天下午一起上自习,你们猜他坐我旁边在干吗?!在绣十字绣啊!老娘都不会的玩意儿啊!!知道他绣的什么吗?!哆啦a梦啊!!他186啊!!160斤的大汉啊!!竟然喜欢哆啦a梦!!”
随忆妖女和三宝早已笑翻。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吐完槽何哥一脸苦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