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左力魁就问了一句:“男朋友?!”
秦菜摇头:“同事。”
车拐过三画市主干线,秦菜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猛然探出头去。左力魁发现了:“怎么了?”
秦菜摇头,心裏却涌起滔天巨浪——那个身影……是秦妈妈周碧华。再见时如若隔世,秦菜几乎流下泪来。
见她神色实在是不对,左力魁停下车:“熟人吗?”
秦菜努力控制才没有跑过去,秦妈妈帮她三哥背着行李,是了,三哥……应该是考上三画大学了吧?
她站在红绿灯路口,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她现在的人间,和左力魁关系微妙。自己的资料,当然是他知道得越少越好。
但是现在自己可以变换身体,应该能够回家看看了吧?
心裏突然兴奋莫名,似乎故乡就在眼前一样。
左力魁看了她半晌,吃他这行饭的,当然隐约知道秦菜的心情变化:“不打招呼吗?”
秦菜只是摇头:“看错了。”
车重又行驶在人潮来去的主干道上,秦菜忍住了没有回头。
砖厂很快就到了,秦菜这才觉得惊异——那棵桑树居然还在,只是下面被刨出了好大一个深坑。
左力魁语声凝重:“我查了资料,以前这裏是处理死刑犯的地方,枪毙过不少人,是不是……”
秦菜在坑前看了看,很快发现奇异的地方——那棵桑树的根系,居然横在被掏空的洞穴中,好好的似乎未曾动过。
“这些根系总是在一夜之中长好,而且……”左力魁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来,“砖厂这几天又死了两个人,据察死因和前一个相同。初步分析是因为水分完全流失,也许这就是你所谓的被吸尽精气吧。”
秦菜查看了那些根系,终于替左力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是说,有可能是这株桑树成了气候,吸人精气?!”
左力魁只有点头。
秦菜摸摸那根桑树,喃喃自语:“脸盆脸啊脸盆脸,这也怪不得我了,我又不会整容,是吧?”
左力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却画了十张降魔符。
在阴性信息中,妖是指活物修成气候的东西,鬼是指活物死后的魂魄,而魔的意义就更广一些,一般非妖非鬼而又不是善类的东西,会归于此类。
而秦菜不画驱妖符的原因——是因为她不会。
所以遇到这类东西,她只能画降魔符。
贴上符,秦菜就回了那间小砖屋:“我先睡……呃呃,入定一会儿,看看是什么妖怪,你先不要惊动它。”
左力魁也着急:“尽量快点,这样贴着一沓符,让人看见怕会恐慌。”
秦菜也不多说,自睡了觉。
那确实是一根桑树精,已经修出了头和手,但不是脸盆脸。秦菜站在它面前,一脸困惑:“你的脸不大嘛。”
那树却暴躁无比:“你们哪来的东西,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挖挖挖,挖尼妹啊挖!!正事不做,就知道搞些没名堂的东西,信不信老子一树枝抽死你们!有爹生没娘养的,半点教养不懂……”
秦菜一个字还没说呢,就被它骂了个狗血淋头。
“……”半个小时后,秦菜被它一树枝抽醒了。她摸摸背上一条肿起来的鞭痕,泪水盈盈,“左力魁,来桶汽油把它给烧了,浑蛋!!”
左力魁还有些犹豫:“没查出真相先破坏现场,不太好吧?”
秦菜不管了:“你看它把我背上打得,嗷!”
左力魁一看,也生了气,二话不说就拎了桶油过来,谁知道油在离树一丈开外,就拎不进去,泼都泼不进去。
秦菜也火了,就以树为圆心,画了个半径一丈的圆圈儿,把油浇在圆上,点火。那火烧了不多时,突然明媚晴空乌云密布,不过两分钟就开始下雨。
秦菜和左力魁对望了一眼,心裏开始打鼓——这东西已经完成修成气候了,可以呼风唤雨,真不是她能对付的了。
滂沱大雨中,秦菜浑身湿透,她画的十张降魔符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这时候被雨水所融,化为纸沫。左力魁也是狼狈不堪,唯有那个棵桑树在雨中舒枝展叶,茂盛如初。
光线被云雾吸引,周围越来越暗。一个声音似乎近在耳畔:“小娃娃,本座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看来,你倒是得了点真传,必然大补。”
桑树的枝条越来越长,鬼手一样直接向秦菜卷来。
秦菜大怒:“呸,就凭你个脸盆脸,还想吃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