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长宁城北门十里远处,有一条大江叫宁江,江面宽阔,翻着细浪,岸边搭起来一栋临时宫殿,虽说是临时搭建的房子,可也是琉璃作瓦,金砖铺地。在这栋临时宫殿裏面,陈留王要请陈泰帝品尝天下最鲜美的三鲜鲤鱼。
陈泰帝身穿龙袍,头戴皇冠,昂首挺胸,威风八面,高坐在大厅正中,陈留王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皇儿,今天请朕过来,不知有什么样的美味让朕品尝?”陈泰帝手捋胡须,笑问道。
“臣知道皇上爱吃鱼。臣有一厨师,烧得一手好菜,特别擅长烧鲤鱼,其烧制的三鲜鲤鱼,配料精细,味道鲜美,天下难有其二!臣不敢独享,故而请皇上来尝尝!”陈留王起身离座跪下回奏道。
“难得你有此孝心!不知这三鲜鲤鱼是哪三鲜?”陈泰帝摸着下巴笑问。
陈留王直起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头,笑回道:“第一鲜是鱼鲜,鱼刚从江里捕捞上来时,立即在船上开膛破肚,就地烧制,边烧边开船,船到岸边,鱼刚烧好,故而鱼鲜!”
“边烧边开船?听起来就很新鲜!”陈泰帝笑道。
陈留王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第二鲜是汤鲜,水手潜入江底装取江心之水,就用这江心之水烧鱼,故而汤鲜!”
陈泰帝有些不得其解,虽然他是至尊无上的皇上,也难免为好奇心所驱使,便惑然问道:“江心之水和江面之水有什么区别吗?”
“回皇上,之前我也大惑不解,就向那厨师请教其中之区别。”陈留王早知道皇上会有此一问,已提前准备好了答案,便不慌不忙,缓缓解释道,“那厨师解释说,江面之水乃过路之泻水;而江心之水乃回环之积水。江水受日月之照耀,日精月华皆积聚于江心。常年喝江心之水,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
“江心之水竟有如此之妙处?朕还是头一次听说。”皇上听了,瞪大眼睛,似难置信。
“是的,皇上。那厨师是这么说的。”陈留王向上拱手道,“臣已让水手打捞了五缸江心之水,敬送给皇上。但愿皇上龙体康健,圣寿无疆。”
皇上龙颜大喜,朗声大笑道:“难得你有此孝心!朕就笑纳了!”低头见陈留王还跪在地上,便向他一摆手,道:“快快平身。皇儿,没想到你对食事钻研得如此透彻。比朕的御厨还要精通几分啊!”
“谢皇上夸奖!”陈留王向上叩了一个头,起身归坐,自嘲自贬道:“臣这是不务正业,有点儿玩物丧志。”
“好一个不务正业!如今我大陈国国泰民富,四境安宁,需要的就是这种不务正业的精神。如果每个皇室子弟都能把不务正业务到你这样精深的境界,则是我大陈国之幸!”皇上赞了一回,话锋一转道,“玩物丧志则不可,毕竟我大陈国的未来储君还得靠你们这些皇室子弟大力扶持。”
“谢皇上理解!”陈留王向上拱手道,“皇上春秋鼎盛,这大陈国千秋万岁都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天纵英明,辰纲圣断。哪里用得着臣等操心啊。”
“千秋万岁?这都是美好愿望而已!朕虽然糊涂,这个岂能不明白?如果每个皇上都能千秋万岁,哪能轮到朕当皇上?”皇上眼光徐徐扫视了大殿一圈,叹了一回,又目视陈留王道:“不说这个了,你只说了两鲜。还有呢?”
陈留王的另外两根手指头早已收了回去,这时一起伸出三根手指头,道:“第三鲜是味鲜,该厨师用其秘制的佐料加入汤中,其烧出的鱼,色香味俱全,香闻一里之远!”
陈泰帝听了,咂了砸嘴,吞了口唾沫,笑道:“听你这样讲说,朕已经垂涎三尺了!那就快请上菜!”
陈留王答应着,就令下人开始上菜。先上冷菜,再上热菜,每道菜都在皇上面前放一大盘,在王爷面前放一小碗,给皇上的那份菜,每一盘都要经过太监的严格验毒检查。
陈留王端起酒杯,向皇上跪下祝道:“祝皇上身体健康,万寿无疆!”说毕,一饮而尽。
皇上向陈留王摆了摆筷子,示意他回座,随后用筷子夹了一箸菜放进嘴裏品尝,一面吃一面赞道:“不错,味道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