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虾说齐爵爷半昏迷半清醒的时候,还记得让小毛虾带话提醒自己,想来就是担心自己粗心遗漏了金属球。
呵呵,这小姑娘看着木讷寡言,心里真跟明镜似的,一大群人里谁都不信,只信我白川鱼一个人吗?
白大将军心思极为敏锐,转而又想到齐爵爷跟他说过的“前世”之事,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荒诞不经——可现在细想起来,倒真有几分真实可信。
试想,若不是前一世就相濡以沫的师生关系,谁会如此相信一个只短短相处了一个月的陌生人?又凭什么把比身家性命更重要的金属球转放在自己身上?
他眯起了乌黑闪亮的双眸,莫名心头泛起一阵甜中带苦的滋味,一丝阴郁神色渐渐涌上心头:如果齐月所说是真,她真是两世为人……那她到底信任的,是前一世她的学生“白屿”,还是我这个西疆大军统领大将军白川鱼?
白大将军甚至回想起每一次齐月对自己展开的如花笑颜,那全然那到底是给“白屿”,还是给我白川鱼的?
甚至,白川鱼冷笑起来:齐爵爷方才竭尽全力保护的,是我白川鱼大将军,还是她的那个前世的学生白屿?
难怪乎齐月会对神识幻境之中的“少年白屿”露出那样难以自制的疼爱神情,想到这儿,白川鱼就气得心里直抽抽。
要不是现在齐爵爷昏迷不醒,他一定会冲到这个姑娘面前,将她一把薅起来问个清楚:“你到底把老子当个什么东西了?”
就这样,白川鱼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统领大将军中军大帐里。
周围一片晦暗不明,而他就着炭火暗红色的余光攥着那四个金属球,脸色忽阴忽晴,忽喜忽怒,舒心的时候面上风清云霁,发怒时脸色森然欲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竟在大帐里足足坐了两个时辰。
直到他恍恍惚惚中发现紧攥在手中的金属球,正慢慢发生变化,这才从魂游天外的状态回到了现实的营帐之中。
周围的侍卫们兵士早已退出了大帐,此刻帐内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炭火已经渐渐覆上了厚厚的灰烬。
正是在这静悄悄的幽暗之中,白川鱼赫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其中两枚金属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浮上一层金色与蓝色相交织的光芒。
而另外两枚金属球闪动着黯淡的暗红色银色光晕,很快便半明半熄,似乎跟眼前即将燃尽的炭火盆一般喘息。
白川鱼愣愣望着手中金属球,此刻心中杂事纷繁,一会儿是齐月口中自己的前世今生,一会儿是黠面国师的嘴脸和神识幻境中老教授的脸交相呼应,一会儿又是在夜叉国里看到的云朵“播放器”里闪烁不宁的图像,又一会儿是自己无数次梦境中看到的“无实境”里那个被捆在金属宫殿中的女人……
这些他经历过的、没经历过的往事纷纷杂杂挤在一起,在他脑海中纷至沓来,在他眼前不断地转换飘荡,看得白川鱼眼花缭乱,饶是他向来自制力过人,此刻晕晕乎乎也有些想吐。(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