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愣了一下,隔着千军万马,隔着刀山火海,毫无武功的她依然能够感到白川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真是——太糗了!
齐爵爷自从当了这个爵爷以来,就觉得光辉与荣耀、尊贵与矜持,这些美好又大气的形容词简直都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拥有的,只是破破烂烂、朴朴素素的衣衫,粗茶淡饭,还有各种各样不像样的坐骑,和一个咋咋呼呼整天拖鼻涕的小丫鬟。整天跟着行军队伍风餐露宿、吃糠咽菜不算,还经常性被凶兽、敌兵和“恩师”追杀折磨,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大显神通给白川鱼大将军露了一手,让大将军看看什么叫做神识念力操控动物,然并卵,大将军一回头却看见自己这副潦草而狼狈的打扮。
这哪里是什么打扮?整个就是一副保命逃命装备好不好?
齐爵爷刚刚摆出的威武气势瞬间灰飞烟灭,她苍白的面颊瞬间爆红,一半是羞愧,一半是生气,生平第一次想把那个递给她盾牌让她背上防身的人揪出来暴揍一顿!
太有损颜面了!!!
齐爵爷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咒骂的腹诽中,见白川鱼冷冷地盯了她一眼,面色有片刻的僵硬。
正当齐月痛心疾首以为这次又要被这个言语刻薄、神情冷淡的白大将军留下冷嘲热讽的话柄时候,那明暗交错的寒夜火光中,白川鱼微微垂首似乎笑了一笑。
只是那一瞬间的笑意,齐月赶紧揉了揉眼睛,以为天光太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等她再定睛仔细看的时候,却只见到白大将军一脸极为正经严肃的面容。
我……看花眼了吗??
齐月心里疑惑,然而时机不等人,还不等她仔细问个清楚,就只听到白川鱼口中鸣起一阵高亢而清越的军哨音。
这是齐爵爷第二次在战场上听到真正的军哨。
与方才田信良参将出场前的军哨不同,白川鱼的的哨音明亮清越,在西疆冬夜的疾风朔雪之中,如瑟瑟谷中风,穿越整个疆场。
很快,四下各处远远近近响起了长短不一的军哨声,此起彼伏在整个西疆上空回荡。
“怎么——”齐月喃喃道。
身边的侍卫队长紧赶慢赶已经赶到,竖着耳朵听了听此消彼长的各色各样哨音,这才面露喜色:“启禀爵爷,大军快到了!”
齐月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