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鱼听了伙计的话,这才缓了缓神色,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净遇到这些破事。”
那伙计见两人刚才给老卦银钱出手大方,自然也陪笑道:“二位是富贵人,哪日出来都是好日子——听说方才你们在前边东市口遇到了范大花子?呵呵,还好二位与军中有关,如若不然,今日倒是早点回去才佳。”
白川鱼一听,长眉一挑问道:“范大花子?那是什么人?”
自古茶楼伙计都是百事通,恨不得全天下的事情都能听上一耳朵,这时候见眼前贵公子果然器宇不凡、又带着不少侍卫,这才得意一笑,道:“那人大名就叫范花,原是这青丁城里的一个地痞,为人好色贪财。只不过他有个亲姐姐生得美貌,前几年给了西疆大军的一个参将做了妾,他便自封为‘将军舅子’,在整个青丁城里都是横着走的。连我们这里县令都让他三分——这会儿估计去找县令讨公道去了!”
白川鱼听了都快笑出声了,不动声色道:“还有这等事?不知那参将姓甚名谁?”
那伙计摇头笑道:“叫什么名字我们小伙计哪里知道?只知道那参将姓蔡,在西疆大军里是个大官,范大花子逢人就说他的‘蔡姐夫’。”
齐月一听,这还难猜么?整个西疆大军里驻扎在附近的参将数来数去也就十个不到,姓蔡的那不就是——
她怒目而视,这下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好,很好!
一抬眼,刚好看到白川鱼似笑非笑望着她,齐爵爷不由郁闷道:“怎么,公子还不清楚情况吗?”
白川鱼非常正经道:“兹事体大,要从长计议。”
齐月怒视:“……”
白川鱼瞧着齐爵爷满脸不爽的样子,似怒似怨,又带着几分无奈纵容,他心中却是一动。
这几日光想着季鹰在云邑县城和花相接头的破事,都忘了安顿齐爵爷麾下从属。
除了给了她几个番冢人做侍卫,就连小毛虾也还不曾调过去。爵爷手下现在能用的人基本没几个,再加上陈良子这样的笨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时不时给她惹点祸出来,实在是为难这个丫头。
可齐爵爷似乎也不甚在意这些,也不见她跟邱侍郎他们走得特别近,反倒是亲自单独审问夏氏兄妹。若不是白川鱼知道齐月上一世的身份和这一世吴歌的关系,说不定真以为这女爵爷鬼鬼祟祟是要里通外国……
思及此,白川鱼轻轻嗤笑一声,这丫头的脑子只有核桃那么大,她那点心思一看就穿一点就破——恐怕她这番举动,就是想顺着夏氏兄妹的藤摸出吴歌这个瓜。只可惜,吴歌现在自身难保,连他的铁杆桩脚异人推形都救不得,哪里还能顾得上夏氏兄妹不成?
倒是女爵爷这副含怒带怨的样子带出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生动,翦水双瞳之中清晰地倒映着白大将军的面容,很好地满足了白川鱼的兴趣,满意地招呼众人一起喝茶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