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将军心里其实跟个明镜似的,只笑一笑不答话,转身对齐月道:“呵呵,爵爷运气好,出门就替本将军抓了个把柄回来——怎么样,回去吧?”
抓了个把柄是挺不错,可是有拿自己的屁屁抓嫌犯的爵爷吗?
齐爵爷欲哭无泪,只好蔫头怂脑地骑上马。
告别了刘县令,十多人的队伍亦步亦趋往西疆大营出发。
一路上马匹走个不停,小毛虾也骑着个小驴子跟在后面,这时候充满遗憾地回头看看渐行渐远的青丁城,口中道:“这个老刘县令,真是会做人——知道咱们没怎么逛市集,临走还带了这么多吃喝玩意儿给送过来。”
齐月回头望望,果然,朗毕猜和其他几个兵士马背上都大包小包挂满了青丁城县令送来的“犒劳”,看来老县令巴不得那个范大花子永远也不用回青丁了。
白川鱼瞟了一眼齐月,又看看身后马匹骡子上挂着的土特产,微微一笑道:“哼,这老刘就是个墙头草,风吹到处倒——不过他人也不算差。老将军在时,也曾多次在青丁讨得援兵补给……”
低徊而沉稳的声音渐渐从耳朵传入心中,齐月方才羞愤不满的心情似乎也被抚平:原来,西疆大军背靠青丁城,当年这刘县令也曾经率领守军差役与意气风发的老将军并肩作战——难怪白川鱼对刘老头不仅没有冷嘲热讽,而且几乎算得上温言细语、恭敬有加,甚至带着一种对长辈特有的忍让和安抚。
仿佛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似的,她忽然发觉冷峻狂傲的、中二无常的白大将军面孔背后,居然还有一个知轻知重、温和守礼的青年,远远站在身后某处。
霎时间,齐月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白川鱼,你能对姐也好一点、尊重一点吗?
“爵爷,爵爷,”小毛虾脆生生的少年声音传来,终于惊醒了齐月的思绪,“爵爷姐姐您在想什么呢?大将军好像也在走神……你俩这是咋了?”
齐月在感慨少年白屿长大成了白大将军,可白川鱼在想什么她怎么知道?
“啧,爵爷看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白川鱼已经转过脸来,一张俊美容颜在夕阳照射下镀上一层极为耀眼的金边,浓密粗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投下几分阴影,又给整张脸添了几分温和深邃。
齐月:“……”白川鱼这副样子,可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白大将军见齐月一脸懵懵懂懂的傻样,顿时拉下脸,刚要训斥她几句以振声威,就听到马匹后面跟着的人粗砾沙哑的声音道:“妈的,走了一天,都不让人吃口饭的吗?”
白川鱼:“……”
朗毕猜你个搅事精,你等着。
番冢人可不管什么等着不等着,爷饿了,爷就是要吃啊!
齐月被朗毕猜聒噪得不耐烦,刚要回过头去训他,忽然座下小母马向前一蹿、开启了一溜小跑,颠得她“啊”一声惊叫,死死抓住缰绳用力勒马辔头,女爵爷骑着马越跑越远,哪里还有空管朗毕猜这个蛮人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