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子道:“将军,现在的局面很微妙啊。”
孟虎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漆雕子道:“卑职觉得,蒙衍现在应该还不敢轻举妄动,可等到司徒睿的明月大军退出西部行省之后就说不好了,他能为了青菡小姐不顾一切带着近衞军团赶来西陵,就能为了得到青菡小姐而做出任何事情。”
孟虎两眼微眯,若有所指地问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漆雕子深吸一口气,知道向孟虎表明心迹的时候已经到了,当下说道:“眼下青牛屯大寨才刚刚建立,新募的两万多壮丁也未经训练,不堪一击,所以能不撕破脸还是尽量不要和朝廷撕破脸,可将军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孟虎微眯的双眼霍然睁开,沉声问道:“最坏的打算?”
漆雕子毫不畏惧地迎上孟虎犀利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裂土称王,拥兵自立!”
说这话的时候,孟虎从漆雕子的眸子里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仇恨,那种刻骨的仇恨。
孟虎眸子里的厉芒霎时像潮水般退去,变得前所未有的温和,漆雕子的这番话已经足够表明他的立场了,孟虎绝不认为他是在演戏,更不相信漆雕子是朝廷的奸细,在遇到孟虎之前,漆雕子不过是个小小的矿场书记官。
谁有这份远见,能将漆雕子事先打发到盘龙山矿场,然后等着孟虎找上门去?
这个想法显然是荒谬的,孟虎虽然还不知道漆雕子和皇家之间的恩怨,但他相信漆雕子对皇家的仇恨是发自内心的,是绝对真实的。
孟虎上前重重一拍漆雕子的肩膀,沉声道:“老漆,该来的挡也挡不住,不该来的永远不会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深夜,蒙衍临时行辕。
十几盏树形灯将行辕照得亮如白昼,蒙衍神色阴沉,一瞬不瞬地望着行辕西墙,墙上挂着的依然是丹青妙手唐寅的那幅“三美图”。
看着画上巧笑俏兮的赵青菡,蒙衍又无可遏止地想到了赵青菡已经心有所属,再想到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伊人根可能正被某人压在胯|下肆意“蹂躏”时,蒙衍便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揪心,十指猛然时握紧,指关节霎时发出一声碜人的咯咯声。
“青菡!”
“青菡!你是我的!”
“青菡,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
“孟虎,你就一头拓荒的牛,要不了多久,青菡就会成为我的爱妾!”
蒙衍喃喃自语着,英俊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正如他此刻的复杂心情,忽悲忽愁,忽怒忽嗔。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蒙衍霎时蹙紧了眉头,上前小心翼翼地收好画像,又回头喝问道:“谁?”
外面响起了史弥远的声音:“殿下,是卑职,有急事,王爷的飞鸽传书!”
“皇叔?”蒙衍心头一动,冷然道,“进来吧。”
话落,紧闭的大门便悄然打开,史弥远略显瘦削的身影已经跨步走了进来,然后把手中的三封细竹管递到蒙衍面前,喘息道:“王爷刚刚派人送来了三封飞鸽传书,卑职看了后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深夜打扰殿下休息,还望恕罪。”
蒙衍懒得拆开密信,直接问道:“信里都说了什么?”
史弥远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三封密信,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件事,西陵大捷的消息已经当殿传开,帝都震动,现在整个中部行省都在讨论殿下的丰功伟绩,王爷也在信中明确表示了支持殿下继位的意思,另外,大殿下和三殿下的行止也已经受到严格控制。”
“哦,是吗?”蒙衍闻言神情振奋,欣然道,“皇叔这回总算是明确表态了,还把老大和老三控制起来了,呵呵,好,太好了。”
两人所说的王爷当然就是燕王蒙恪了。
燕王蒙恪位高权重,自然没必要对蒙衍耍什么花招,他说已经把大皇子和三皇子控制起来了,那就一定是把两人控制起来了,绝不会有半点虚假的。
史弥远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第二件事,王爷专门交待孟虎逼捐之事不再追究,西部军团重建之事殿下也不得插手,一切由西部军团自行决断,待明月帝国军退出西部行省之后上报兵部,由兵部最终裁定。”
蒙衍的眉头霎时又蹙紧了,心忖皇叔这是什么意思?
蒙恪对西陵这边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蒙衍不感到奇怪,可他奇怪的是蒙恪为什么不让追究孟虎逼捐之事?又为什么要阻挠他插手西部军团的重建呢?
史弥远见蒙衍并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又说道:“殿下,第三封密信却是给孟虎的,让他即日进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