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大亮,但应该不会再有鬼怪出现了,我吁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床上仔细回忆夜里的两个梦。
第一次梦中的女人像是传说中的吊死鬼,想要对我不利,但是有一只成了精的猫或者是别的东西在危急关头赶跑了吊死鬼,惊醒了我。第二次梦中的少女应该是一个妖物,因为它有体温,之前偷苹果、还苹果核、吓跑女鬼的应该都是它。
一个学校里居然有两个邪物,这是猛鬼集中营吗?我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邪门,经常会遇到灵异事件,小时候我就多次遇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每次遇见后都会生病发高烧。十岁以后虽然较少遇到,但遇到的时候就更加惊心动魄……
我家本来住在县城的城乡接合处,父亲是一个捕鱼能手,精通水性,每日捕捞货卖已经足够家中开支。每年玉溪汛期的时候,上游会冲下来一些木材、家具、猪牛之类,这时精通水性的父亲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总能捞上一些值钱的东西。
我十岁那一年暴发了六十二年一遇的大洪水,父亲发现水中有一条超级巨大的黑鱼载沉载浮,似乎受了重伤,于是撑着竹排一路追赶,最终用带倒勾的竹竿深深刺入黑鱼身上。竹竿另一头绑有绳子,我父亲游回岸上把绳子固定在大石头上,利用水流之力把黑鱼冲到了岸边,继续用带尖铁刺的长竹竿戳它。巨鱼露出水面后长度超过了三米,身上有一排弹孔,看样子竟然是被人用冲锋枪或机关枪扫射打伤的。
当时有很多人围观,有些老人说这条鱼已经成精了不能吃,我父亲也担心开枪杀鱼的人会找他的麻烦,于是把鱼推回深水中,但这时黑鱼已经死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三天后,有人看见他直愣愣地跳进水里,沉下去就再也没有浮起来,那正是他捞起黑鱼的地方。
以我父亲的水性,在惊涛骇浪中也可以来去自如,怎么可能在几米深的平缓河边淹死?但他就这样一去无回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此后我家生活困难,迫于生计才搬迁到闽浙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那是我奶奶的娘家。为了供我读书,母亲操劳过度,身体累垮了,我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母亲才选择当读师专,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被分配到了这鬼地方。
在师范学校的时候,我还遇到了一次出人命的灵异事件。有一次舍友外出游玩,深夜回来在路边捡到了一个手提袋,裏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总共五千元。当时是九十年代初,在小地方万元户都很少见,五千元是不折不扣的巨款,所以他非常兴奋,买回了大量零食和饮料请客。当时其他舍友都看过,没人发现问题,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冥币。众人不信再拿起细看,果然全是冥币,只有小卖部找回的零头是真钞,当场把众人吓得半死。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那个捡钱的同学在洗澡时突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最终校方给出结论是心肌梗塞……
正是因为曾经多次遇到过灵异事件,经常做一些很清醒的怪梦,我的神经比较大条,但无论如何再也不敢住在这儿了。
不到六点钟我就去敲老陈的门,老陈家在村子中央的大路边,是村里少数贴了瓷砖的三层小楼,邓爷爷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在这儿得到了很好的落实。
开门的是老陈的妻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人家都称她花婶。她有些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我找老陈!”我一肚子火,脸色不善。
花婶被我气势所镇,没敢吭声,立即进屋把老陈从床上拉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老陈还在跌跌撞撞,醉眼蒙眬:“呃,小张啊,早,早……”
我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学校里闹鬼了,你得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老陈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花婶在一边也变了脸色。
“你明明知道学校闹鬼,为什么不早说?难道你要等出了人命才当一回事么?真的要是出了人命恐怕你也不好过吧!”虽说我还没正式上过一堂课,却是合格的人民教师,嘴上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一开口就咄咄逼人。
老陈急忙拉着我往里拖:“进来再说,进来再说,事情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嘛,学校只是有些破旧阴暗,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我甩开了他的手:“你老实告诉我,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年轻女人吊死在那儿?”
老陈大吃一惊,探头到门外看了一下左右没人,缩回头压低声音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