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她,一直将她推到了沙发上,她伸出手来,想要扯他的面具,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她一直在瘦,一只手握在手心裏,皮包骨头一样,透过面具,那双眼睛在幽静中看着她,深邃的眼神杂糅进幽暗,包含太多她不懂的复杂。
他略带酒气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让她更加紧张,“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压着她,不动。
是啊,他想干什么呢?只是这样一动不动,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呢?若是时间能够就此停顿,或许便不用他去想,因为他什么也不想干,他想的,唯有拥着她,看着她,不让她再投入别人的怀抱。
过了许久,她终于失了耐性,“他们都在外面呢,一会儿,找不到我们……”
其实她怕的是黄石找不到她吧?
面具下的眉头紧皱,他恨极了她这样的眼神。
整个身子陷落在那座椅里,无辜又无助的。
她只看见他眼中愠怒一闪,来不及思考,他的吻便又细碎的落了下来。
她恨死了赵淑给她设定的那一身白色的蕾丝裙,束手束脚,让她根本难以挣脱,她咬着唇,对他恶毒的说,“陆东宁,你来这裏,她知道吗?苏惠知道吗?”
他愣了愣,她冷哼一声,推开了他的手,“这就是男人。”
踩着脚下的高跟鞋,她却似乎全身瘫软,险些摔倒,知道他在身后看着,更固执的不让自己出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不能想象大厅里黄石看不见她时,会是怎样的焦急,在大厅里看了一圈,一路光怪陆离的,让人分不清谁是谁,该死的,到底是谁筹备了这么个宴会。
黄石确然在找她,找了一圈,也没见她,忽然一转身,那人却又已经在灯火阑珊下,笑了笑,他向她走过去,她似乎还没瞧见他,一幅着急的样子,煞是可爱。
然而,还没走到,全场的灯忽然灭了……
众人哗然,各种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顾敏敏又诅咒了一句,到底是哪个老不死的,从国外学来了这么些老土的东西。
场内一点光也没有,抬起手来,果然是伸手不见五指,她皱着眉,听见司仪的声音鬼魅般在四周响起,“感谢众位来宾参加今年的跨年晚会,新的一年马上来临,请大家稍安勿躁,跟着我,一起倒数,30秒后,新年便会来临。
原来是最后来数秒,但是,场内仍旧黑暗着,她突然感觉有些难受,呼吸困难,伸出手来,想要找黄石,还是想找到他,自己一个人站在这裏,陌生的场地上,总是让她心裏恐惧。
不知碰到了谁,那女声抱怨着,她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接着向前走着,固执的寻找着,若是有缘,她总能找到他的,即使,前方一片黑暗。
这时,一双大手在后面拉住了她,她皱眉,说,“黄石?是你吗?”
然而,回答她的,是他那冰冷的稳。
肆虐,又阴沉,他低头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吻的如痴如醉。
黑暗掩藏了所有的罪孽,却成为滋生欲望的温床,生活是美好的,因为,那不过是外衣,褪下那层光鲜包裹的虚伪,只余下赤|裸裸的欲望,那样的夜,无边的黑暗里恐惧恣意蔓延,淹没了她对外界的一切感观,极度压抑,似乎不过为酝酿一次厚积薄发,他压抑了许久,这个女人的一切,本以为已经成为过去,然而,原来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她被他吻着,精神满满的涣散开来,只觉得黑暗中,似乎有萤火虫一般的风景,四处的游荡,满满的萦绕在她周围,渐渐的散开,又变成一条汇集了风光明媚的春季的河流,向着大海奔腾,脑海在不断的转换着,直觉里,有一种放肆的发泄,让她觉得难以抑制。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寂寞,
虽然你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抱着我,
却静静对我说,我只是,普通的朋友,
爱的感觉不同,付出的爱没有结果,想不透,
我知道自己没有错,爱你的心忘了上锁,傻傻让爱变成一种折磨,
你对我一点不在乎,我还是爱的不认输,
对你的爱我选择了让步,
被放逐,在寒冷的边境,
去学习,暧昧不清不是甜蜜,
不在理,所谓的不公平,
静静的离去,静静的闭上眼睛……
他亲吻她的眉角,又转到了她眼睛,鼻尖,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的,合着那司仪或远或近的数秒声,对她说,“新年,快乐……”
灯在某一瞬间亮起来,她眯着眼睛,突然觉得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