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刚才说过了,别无选择,不是么?难道让我们自己吃自己?”奥玛侧过头扫了希拉瑞丽一眼,见这个聪慧无比、高深莫测的精灵族长也无法控制情绪,脸色变得极难看,也就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听说,在你们精灵族内部,有另一种声音,他们坚信,可以找到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方法,他们的首领……是大精灵莉迪亚吧?”
“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也认为我们兽人都是傻瓜?”
“是这样的。”希拉瑞丽避开视线,因为她还在反胃:“但莉迪亚无法影响我们的合作,她必须服从联合元老院的命令,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奥玛缓缓说道:“强大的人类已经分崩离析了,几百年来一直在忙着互相残杀,现在正是我们两族崛起的好机会!错过了……让人类重新建立起统一的大帝国,我们都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这些话,你应该对联合元老院的长老们说,我虽然是族长,但地位并不高。”希拉瑞丽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又补充道:“其实……你说得这些我们也都知道,不止是我们,连龙城也对人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那就好。”探听出连龙城也对人类保持着警惕,奥玛精神大振,露出了开怀的笑脸,但他这一笑,让自己更加丑陋了。
希拉瑞丽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她一边看着前方的战团,一边缓缓说道:“与你们合作,对我们也非常有利。以前我们的射手只能躲在半人马士兵后方,但半人马的战斗力太差了,很难挡住人类骑士团和剑士团的冲击,有你们提供保护,我们安全多了。”
奥玛听出希拉瑞丽在示好,大笑道:“就像现在一样!不是么?哈哈……放心吧,我们的战士绝对不会做懦夫,想伤害你们,除非踏着我们的尸体冲过来。”
希拉瑞丽侧过头,没有说话,女性大都感性的,而女性精灵更为感性,听到奥玛竟然吃人,几天接触中对奥玛产生的好感立即不翼而飞了,泛大陆所有类人型智慧生命,鲜少有相煎相食的例子,就算在深渊世界里,也仅有血族等有限的几个种族以其他生命为食,这真的让她恶心到了极点。
“这几天,经常听到你们提起那个叫拉斐尔的人类领主,他很强大?”奥玛又换了个话题。
希拉瑞丽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的妹妹就是被那个拉斐尔杀害的,是吧?”
希拉瑞丽的脸颊猛然抽搐了一下,双眼也变得迷蒙了。
“我知道,你的妹妹从来没有修炼过箭技,她只喜欢竖琴,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艺术,她的琴声,连巨龙都会为之陶醉,这样纯洁的精灵,他怎么能忍心下毒手?人类……真是太卑鄙、太残忍、太凶狠了!”奥玛长吸了一口气:“希拉瑞丽,你放心,如果在战场上看到拉斐尔,我会替你报仇的!我发誓!”
希拉瑞丽眼中露出了讥讽的神色:“您真的认为,您是拉斐尔的对手?”相识几天,他们相互交谈已不再客套,希拉瑞丽突然用上敬语,当然是在讽刺奥玛。
“希拉瑞丽,你这是什么意思?”奥玛一愣。
“没什么意思。”希拉瑞丽淡淡地说道:“普鲁登斯大人再三嘱咐我们,整个冬季了,如果遇到一些奇怪的、无法理解的攻击,我们可以立即逃跑,避免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奇怪的攻击?”奥玛是越听越糊涂。
“拉斐尔是一位魔法师,他掌握着很多威力可怕、却又感应不到任何魔力波动的魔法,那些魔法的攻击方式非常奇怪,而且……算了,等你到了马克辛堡之后,还是让普鲁登斯大人给你解释吧。”
“原来是一位魔法师啊。”奥玛一笑,他害怕的,是集团性的魔法攻击,如果单对单决斗,除了大公爵所罗门之外,他还没有怕过谁。
“不要大意。”希拉瑞丽颇有些无奈:“如果拉斐尔在这裏突然出现,我会立即扔下你独自逃走,这是联合元老院赋予我的权力,到时候你可不要抱怨我。”
“如果拉斐尔真的有你说得这么强大……”奥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当然,他的面孔也是越来越狰狞:“能死在这样一位强者手里,也是我的荣耀呢。”
希拉瑞丽放弃了,和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沟通太过吃力,她的眼睛眨了眨:“你们的第一批援军能在什么时候到?”
“差不多一个月吧。”奥玛也知道希拉瑞丽在试探情报,但他并不在意,反正早晚也会说的。
“你们不担心所罗门大公爵突然对你们的法脱城发动进攻?”
“冬季是我们的天下,知道为什么吗?”奥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为什么?”
“因为所罗门大公爵有严重的哮喘症,只要天气冷下来,他就变成了废物。”奥玛放声大笑:“想不到吧?一位接近半神级的强者,竟然每年都会被哮喘症折磨?!哈哈哈……”
“不可能吧……”希拉瑞丽有些不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以前……”奥玛说到一半,却又突然闭上嘴,凝视着远方的战团,而希拉瑞丽也发现了异常,急忙摘下自己的长弓。
往来穿插的兽人战士们突然一个接一个的飞了起来,一蓬蓬血雨此起彼伏的绽放,甚至染红了飘舞的风雪,失去主人的疾风狼到处乱窜,当即把整齐的队伍搅得乱成一团。
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在兽人战士的队伍中如闪电般穿行着,每一次飞掠,都会洞穿一个或几个兽人战士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加上他们本身的惯性,让那些兽人战士象被谁劈面轰了一拳般,惨号着飞向半空。
风雪越来越大,而且现在是黑夜,只有眼力极好的战士才能偶尔看到一掠而逝的黑点,但是想抓住黑点的飞行轨迹,那根本不可能。
接着一个嚣张而又喧嚣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这裏、这裏,我在这裏,来呀……哈哈……嘎嘎……”
希拉瑞丽急忙控制住坐下的银色飞马,抬手射出一箭,尖利的哨声破空而出,这是撤退的信号,她牢记着普鲁登斯的话,眼前的一幕就属于无法理解的范畴!
见自己的部下如割草般被屠杀,奥玛大怒,抽出巨棍,笔直的向前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