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韩进的措辞如此生硬，契契不由阴下了脸。

“真的死了？”韦伯突然问道。

“嗯。”契契在回答韦伯，不过他的视线一直死死钉在韩进身上，几个龙域守护者当中，契契的外貌是最平和，甚至可以用慈眉善目来形容，但此刻沉下脸，却变得格外阴冷，连空气中的温度也好像降低了。

“死了好。”韦伯慢悠悠地说道：“契契，几年前就想警告你了，我们早应该除掉他的，留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祸害。”

“韦伯，你太小心了。”契契皱了皱眉：“难道我们连龙域也控制不住么？”

“拉斐尔大人，冷静一些！”夏佐苦笑着伸出手，去按韩进的肩膀：“您没有听到那个老家伙的话么？他说您是个妥协者，呵呵，他仇视您，是因为您和我们的关系走得太近啊。”

韩进一惊，低头想着什么，心中的那股劲头一泄，挺直的身体也变得松垮了，不再抗拒夏佐，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看看增格林的尸体，又看看夏佐，韩进脸上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明白自己好像做错了，但又不愿意坦诚承认错误，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韩进把这种复杂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控制龙域？”韦伯轻声说道：“契契，实际上我们真正能控制的，只有我们自己，想控制得越多，失望就会越大。”

“我不是学者，也不想和你讨论这种问题。”契契淡淡地回道。

“你太浮躁了。”韦伯一笑：“如果连自己的欲望都无法约束，那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看起来韦伯的脾气很好，根本没有生气。

“失乐园的魔兽群，为什么会在龙威下低头？因为这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契契回道：“身为龙族的一员，竟然丧失了斗志，那更可悲。”

“够了！你们够了！！”夏佐终于忍不住发怒了：“你们在做什么？让拉斐尔大人看我们的笑话么？！”

韩进已经看出了一些东西，几个龙域守护者并不是铁板一块的，也许，他们能在一些大方针上能保持一致，但因为个人习惯、秉性的不同，他们做事的风格也不尽相同，就像对待增格林的态度，韦伯的意见是早点把增格林杀掉早点安心，但契契应该是认为那样太便宜增格林了，一定要搞一些花样。

或者说，契契的态度会变得这样冷漠，更重要的是因为玩具被毁。

“我们的笑话，正是您的拉斐尔大人制造的。”契契并没有给夏佐面子，说完，他转身就走。

安托万始终一言不发，不过，韩进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观察，见契契愤然离开，他总算是开口了：“拉斐尔大人，不要在意，契契的脾气一直不太好，这样吧，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劝劝他。”

契契并没有远走，他站在外面的大殿中，正对着殿门发呆，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冷漠了。

安托万缓步走到契契身后，轻声道：“契契，你有些过分了，夏佐当然知道你的用意，他不会怪你，但你……那么对韦伯，总不太好。”

“如果我们的想法都和韦伯一样，我很怀疑，几千年后，世界上还有没有龙族存在。”

“你想多了，没有谁会放弃龙族的骄傲，韦伯不是一直支持夏佐么？这足以证明他的态度了。”安托万微笑道。

“韦伯一直说我的野心太大，以前我总是让着他，这一次竟然在一个人类面前……”契契吐出一口气，旋即换了个话题：“你觉得那个拉斐尔有没有问题？”

“你指什么方面？”

“刚刚见面，他就杀死了增格林，我总感觉……这裏面有些异常！”

“年轻气盛罢了。”安托万笑道：“换成你，如果有人类向你吐口水，估计你会在愤怒中摧毁整座城市吧？”

“仅仅是年轻气盛？”契契摇了摇头。

“如果拉斐尔向我们认错，那我也会怀疑他，可他没有，呵呵……你有没有注意他那精彩的表情？”安托万忍俊不禁地笑道：“夏佐的判断没有错，拉斐尔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人类罢了，刚刚二十岁出头便成为了雄霸一方的领主，好像他也没经受过什么挫折，年轻气盛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妥善处理和亲人之间的关系，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在这裏保持风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