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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十五岁,正值她初中毕业的暑假。
每一年的盛夏总会叫孟小洛回想起她的七岁,那一年,她由她父亲带着,辗转至各家医院,寻医治病,最后他们遇到了李秀珍。
当然,她不是医生,她是李氏的千金小姐,可是她却在孟小洛的身前缓缓蹲下,笑盈盈地望着她。
“跟我走,你就能活下来。”
面对这个陌生人,孟小洛本能地躲到了她父亲的身后,她带着戒备和防范,谨慎地盯着她。
可是她的父亲却拉过她的手,主动递到了李秀珍的手中,“只要能救我女儿,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就是这句话,彻底改变了她和她父亲的人生。
孟小洛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竟会舍却她的亲生母亲和孪生姐姐,同一个陌生女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而原因只为替她治病。
她对自己岌岌可危的心脏生出了从没有过的厌恶,她试图过反抗、逃跑、咆哮、嚎哭……可全都无济于事。
她期盼过她的母亲和姐姐能够找到他们,然后将她和她父亲解救,可是最后,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什么也没有等到。
这使得她在每一年的盛夏都会生出一种绝望感,直至过去八年,也依旧没有改变。
这天,她从邻居家打完网球出来,不过是一个街口的距离,她选择了步行。
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她心生了警醒,她并未敢回过头去,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可是她的加速也导致了尾随者的提速,当她准备奋力狂奔时,一张带着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晕倒在了路旁。
等她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倒在草丛里,全身赤裸的肌肤和身下传回的疼痛让她在夜色中惊叫出声。
周遭的邻居很快闻声赶来,空气里除了警笛声外,还有人群嘈杂的议论之声,无端的猜测,鄙夷的目光,所有人的反应都深深地刺痛了十五岁的孟小洛。
在那一天,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她疯了。
“我在精神病院待了两年,我每天机械地吃着那些白色的药丸,并定期同我的主治医生回忆一遍我那天的遭遇,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秦笙惊愕地站在原地,这样的内情让她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孟小洛轻蔑一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想,经历那样可怖事情的人为什么不是你?如果当初你和秦秀秀能够早点儿来接我,我和爸爸就不会委曲求全地依附于李氏,而我也无需遭受那样的耻辱。”
“小洛,不是那样的,我和妈妈……”
“秦笙,闭嘴吧,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是你的解释,还是你的怜悯,于我而言,全都显得多余。”
孟小洛调转轮椅,重新推至了窗边,“李秀珍挺好的,至少在我最煎熬的那一段时光里,是她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安慰我,鼓励我,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也正是因此,她才对那个抗拒了八年的女人开始从心底里接受,并打心眼地唤出了李秀珍一声“妈妈”,这是她对新身份的妥协和认同,也是对过往一切的放弃和否认。
既然她自以为的亲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那么从今以后,她也不需要同她们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