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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熟悉的消毒水味儿叫秦笙迷蒙的知觉里意识到,她此刻可能正躺在医院里,但至于她为什么来此,她却已经记不清了。
她脑海中微末的一点儿印象是关于她和俞廷聿之间的争执,她想要从绑匪手中替换出她的母亲,可俞廷聿坚决不许,他说,他会害怕,怕她出现意外。
“俞廷聿……”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不多会儿,她的唇瓣就得到了温水的湿润,细致的动作,透着照料的小心,像是生怕会将她惊吓。
为了看清床畔之人,秦笙费力地动了动自己的眼皮,可乏力感袭来,让她连简单的一个睁眼动作都觉得费力。
“慢慢来,别急。”
慈爱的声音,却带着满满的陌生气,秦笙放在床沿边的手慢慢握紧,当她的指尖嵌入掌心,将痛感传导入她的大脑神经时,她终于得以睁眼看清床边的人。
“俞……俞老夫人!”
秦笙顶着一双诧异的眸子,神情戒备的像是一个机警的动物,如此模样,惹得俞家老夫人轻笑出声,“别怕,是廷聿让我来的。”
她说着按下了秦笙想要起身的肩膀,“好好躺着,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太过劳累了,知不知道?”
温和的语气里溢满了关心,秦笙依旧错愣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犹记得,俞家的这位老夫人不是对她这个“插足者”恨之入骨吗,此刻又如何会对她这般亲昵?
看出她的惶恐,俞老夫人搁下了手里的水杯,在床边的一把椅子里坐了下去。
椅子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软垫椅,卷草雕花的扶手,衬以枣红色的缎面,用金丝勾线,银缎镶边,单是这把椅子也能彰显出主人家的审美品位和地位身份。
秦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所在的不是医院,而是一间布置成病房的卧室,可能是为着她这个“病患”的缘故,房内的所有东西都进行了一轮专业的医用消毒,因而让整个房间的味道同医院类似。
她仰靠在床头,紧抓着丝质的被面,内心的忐忑让她唯有选择默不作声。
有时候,在不明所以时,唯有沉默是最为稳妥的方式,尤其是面对一个比狐狸还要精上几许的俞氏当家人。
俞老夫人交叠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她含笑瞧着秦笙,无论是她的动作,亦或是她的神态,都带着一种长辈的亲和,“小笙,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她透着笑意的问候让秦笙轻轻颔首,一个称呼自然没什么所谓,但秦笙很好奇,使得这位老夫人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到底会因为何事?
得了她的回应,俞老夫人继续道:“廷聿很爱你,爱到无以复加,我这个当奶奶的对此可以十足肯定,但我却不知,小笙你对我家廷聿的爱能到何种程度?”
她用了“能”这个字,换而言之,俞家的这位老夫人与其说她是在问秦笙对俞廷聿爱恋的程度,不若说她是在问秦笙,她可以为着这样的爱奉献到何种地步?
众所周知,俞廷聿为了秦笙,可以不顾家庭伦理的亲情,可以推卸俞氏总裁的头衔,以及可以对抗全世界的阻碍,但至今为止,秦笙在这段关系里表现出的,却是步步退却的软弱,以及时时舍却的牺牲。
她从没有为她和俞廷聿之间的未来谋划过光明的前景,因而她也没能对这段关系的发展贡献过实质性的力量,她唯一做的不过是在她选择亲情后,为了悼念这场被她葬送的爱情而产生的伤痛和难过。
如此不平等的付出和给予,落在外人的眼中,秦笙实在是担不起俞廷聿的喜欢。
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因为软弱,秦笙垂眸不语,她看着绣花的丝被,锦绣的繁花在光滑的被面上开得缤纷又绚烂,她起初以为这花是碧桃,后来她才识别出,那是秋叶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