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声不语,俞廷聿搁下了手里的瓷盅,抬首望来,“怎么不说了?”
这个丫头,竟还捂上嘴了!俞廷聿觉得好笑。
秦笙垂了眸,没有回答他的问,她满心的懊恼混杂着愧疚,让她自责不已。
逝者是不该随口说来的,尤其是逝世的长辈,不然便是大不敬,而且对俞廷聿而言,俞家老夫人有着特殊的位置,她贸然的旧事重提,唯恐叫俞廷聿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伤心事。
肩头落下的重量叫秦笙咬了唇,见她依旧不松手,俞廷聿只能主动拉下她的手,“反正待会儿我们是要去看奶奶的,提前讲讲她老人家的风光伟绩也没什么不好。”
看看,一个台阶都能被俞廷聿说得这样漂亮,秦笙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被俞廷聿抱着喂了剩下的半盏燕窝,随即他们坐车出了门,前往了俞老夫人的埋葬之地。
虽然他奶奶的骨灰目前还无法移动,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老人家的所在地,那带着秦笙去探望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更何况他昨日答应了秦笙,若是食言,这个敏感的丫头肯定又会胡思乱想,索性带她出门,好给她一颗定心丸吃。
在车里,俞廷聿同秦笙闲聊,“小笙知道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吗?”
秦笙尴尬地摇了摇头,“俞廷聿,我大学学的是儿科,你忘了?”
她是个纯理科生,文学知识是她的短板,完全比不得专攻英国文学的孟小洛。
有着这样的比较,秦笙的心中忽的就多了一根刺。
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尤其在自己的爱人眼中,虽说同别的女人相比较无伤大雅,可若是因此而落于了下风,那心底到底是会生出别扭的。
不过对于这种正常的心里反应,秦笙对自己产生了苛责的鄙夷,她觉得自己真是越发的小家子气了,这真不是个拿得出手的好兆头。
察觉到她的红脸,俞廷聿笑得不以为意,“不知道没关系,我来告诉你。”
“乔伊斯是爱尔兰人,他是后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他的巨著《尤利西斯》里的主人翁奥利波德·布鲁姆在六月十六日这天,于爱尔兰街头游荡,因而爱尔兰人每年的六月十六日便会庆祝一个叫‘布鲁姆日’的节日,这个节日仅次于爱尔兰的国庆日。”
一个人虚构创作出来的人物竟能在后世影响至斯,秦笙不得不承认,她对此是钦佩万分的,可让她不解的是,俞廷聿为何会兴之所至地同她摆谈一个爱尔兰的作家?
她扬眉问俞廷聿,“我们晚上的睡前故事要读这本书吗?”
这样的问叫俞廷聿瞬间笑不可抑,果然,他的秦笙是他最为欢喜的开心果。
他抬起手,刮了刮秦笙的鼻尖,带着无限的宠溺,“我是想告诉你,这位声名赫赫的爱尔兰作家最后在瑞士的苏黎世病逝,而他的埋葬之所同奶奶的所在之地是同一个,弗伦敦公墓。”
这样的揭露叫秦笙倍感诧异,“乔伊斯如果在爱尔兰有着这样深远的影响力,那他为何不回国安葬呢?”
“乔伊斯的妻子几经周折都想将乔伊斯带回故土,可爱尔兰政府却言辞拒绝了乔伊斯回国安葬的事宜。”
秦笙为着这结果心生恼怒,“为什么?”
她竟为一位逝世了近八十年的作家抱不平,可见她的感性和纯粹。
她的刨根问底和愤愤不平叫俞廷聿无奈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笙倒是可以托一个人帮忙。”(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