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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娇娇的声音打破了秦笙游离的思绪,不出她的所料,小丫头最后应承了她的要求,不过却附带了一个条件。
俞娇娇直起身,从自己的手袋里抽出了一份儿请柬式样的纸张,递到了秦笙的手里,“秦姐姐,我大哥的订婚宴将于一周后的佛罗伦萨举行,届时希望你能出席参加。”
秦笙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那鲜红扉页的请柬,扎眼的红,上面的画像是两个人亲吻的轮廓,不难猜出其主角的身份,不过那画却不是由打印机印出来的,而是由一套专门的木版水印印上去的。
不愧是俞家的手笔,古式的印帖,谴专人呈送,如此做派,实在担得起那家人的门楣和礼节。
秦笙苦涩一笑,却透着真心实意的味道,“谢谢俞少爷的盛情,但我有工作在身,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前去观礼,所以劳娇娇你帮我带一句抱歉。”
她最初听见俞家小丫头的要求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俞廷聿怎么会特地邀她去参加他和安娜的订婚宴呢?
是,他们之间的恋情已经结束,可依照秦笙对俞廷聿品性的了解,他对于不再相关的人事,一定会处理得干脆利落,像是拖泥带水的方式,或是伤口撒盐的手段,都不会是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
她喜欢着的人,儒雅有度,绝不会低劣如一个小人。
可面对这鲜红的请柬,以及俞娇娇的亲自出面,秦笙的心底对俞廷聿产生了从没有过的怀疑——是否她对那个人的了解其实相当的片面?
俞娇娇垂眸盯着大理石的地面,黑色的地面,像极了故宫的金砖,借着顶上射下来的灯光,将她和秦笙的身影朦朦胧胧地显现在了地上。
如她大哥所料,秦笙拒绝了。
她将台词在心里打了个腹稿,轻轻说:“秦姐姐,不是大哥邀请的你,是我。”
秦笙踉跄着向身后退了两步,只觉得难以置信,她默然了半晌,问:“为什么?”
她不觉得俞家的这个小丫头会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检验她先前那番话的真假,饶是俞家二小姐的泼辣远近闻名,但令人心伤的事情,小姑娘断不会对她做来。
秦笙知道,这个丫头的心里对她有着强烈的偏爱,以及她被无声无息抛弃了的同情,因而她不解,俞娇娇为何会让她出席俞廷聿的订婚宴?
俞娇娇抬了眸,正对上了秦笙的眼睛,因为刚才痛哭过的缘故,小丫头的眸子红肿的厉害,这样一望,里面透出的楚楚可怜让秦笙心中的戒备瞬间消散了大半。
“说吧,无论什么奇怪的理由,我都会听着。”
“我希望秦姐姐和我大哥的感情能够有始有终,你们的相爱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开始,那么分别也该有一场握手言和的结束。”
“秦姐姐刚才也说了,你还没有走出我大哥带给你的情伤,去见大哥最后一面,了却你心中那仓促分手的遗憾,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对秦姐姐你赎罪的方式。”
是夜,秦笙蜷在沙发里,桌上照例放着红酒和酒杯,不过相较于她以往饮酒的恪守,今夜,她显然有些不知分寸。
整个屋子只开了客厅的一盏台灯,光线昏暗,对秦笙而言却恰到好处。
她的世界不需要太过明亮,因为唯一照亮过她生命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她母亲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俞廷聿也走了,去了崭新的未来,只有她一人被遗忘在了过去,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抬了眸,不自主地望向了桌面上那张鲜红的请柬,没错,这就是俞娇娇下午给她的那张,秦笙自己都不清楚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竟将那样灼人的一张纸带了回来。
中国人办喜事惯爱用大红色,取吉祥喜庆之意,西方人却好白色,象征纯洁和美好。
不过“白”却是中国丧事里才会用到的颜色,显然,俞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饶是俞廷聿的订婚宴在国外的佛罗伦萨举行,但对于寓意和礼节的遵循,他们还是沿袭了中国的古制。
连这样的细节都处理得这般到位,足以想见那个男人对这场婚宴的重视程度。
秦笙直起身,又往空空的酒杯里倒了半杯红酒,酒香四溢,她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