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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田丰的疑虑重重,秦笙在挂断电话后,心绪来得平稳得多。
她勾了唇,冲在门边静候良久的女郎礼貌一笑,“玉箫小姐,麻烦了。”
既然俞廷聿让李管家带她来这里,那说明,此刻这谭家馆便是她的容身之所。
寄人篱下的经验告诉她,对主人家的礼节周到是极之有必要的事情。
被唤作“玉箫”的女郎,原本在脸上端的是丝毫不显山露水的娴静,可因为秦笙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为此诧异地上扬了眉梢。
于公,她的真名都是不轻易向无关紧要的人透露的,所以能够叫出这个名字的人,寥寥无几,若非权势滔天,那便是同他们谭家有着颇深的渊源。
于私,就算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同俞廷聿关系匪浅,因而能从俞少爷的口中获悉到她的真名,但据她回忆,秦笙似乎也仅来过这谭家馆一次而已。
她对外的身份不过是谭家馆招待客人的一个司仪,身份卑微,不值一提,可这个叫秦笙的人,仅凭一面之缘,便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这样的重视让玉箫顿生了难得的好感。
“秦小姐无需客气,能够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玉箫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笙身上染血的白裙。
本来初见秦笙时,她已为着那刺目的猩红微感心惊,可见多识广的涵养让她选择了不动声色。
能来他们谭家馆的人,除开吃饭,便是避难。
前者的用途虽然众所周知,但能成功预约上席位者,却少之又少。
至于后者——至今为止,除了一个俞家,还没人将此处作为避难之所。
李管家的现身让玉箫洞悉了因果,故而她选择了沉默不语,就在她准备客气地将秦笙带入里间时,一个突至的电话打断了她们彼此的寒暄。
也正是因为这个电话,玉箫便对秦笙的认知彻底发生了改观。
至少这个形容狼狈的孕妇于她而言,不再仅仅是一桩不容有失的任务,关于秦笙,她还生出了一种久违的兴趣。
一个浑身带血的孕妇,在同人谈话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尽是对别人的关心,体贴以及维护,对她自己,她却浑不在意。
又好比刚才,秦笙笑容得宜地轻唤出了她的名字,是出于礼节的周全,也是谢意的传递。
这样一个内心赤诚又处事周到的女人,很难叫人不心生好感。
原来俞家那位喜欢这般知书达理的懂事之人,还真是眼光俱佳,艳福不浅。
既然她今日担了照料秦笙之职,那么这关怀之话,她便不得不说:“秦小姐,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容我先为你找一个医生过来检查。”
秦笙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衣,面露了三分尴尬,“吓着玉箫小姐了吧?这血不是我的,我没事,不过有件事,确实需要劳烦你。”
玉箫义不容辞地轻轻颔首,“秦小姐请说,但凡是你的需要,我们谭家定会竭力满足。”
如此郑重其事的口吻,叫秦笙的面色更显局促,“劳你给我找一套替换的衣服,除此以外,我便没什么要求了。”
玉箫愣了一瞬,随即展齿而笑,“这样的小事,即使秦小姐不吩咐我们也会准备妥当。”
说着,她朝石屏的侧后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跟我来。”
原来秦笙不止懂事,还有难能可贵的良善。
一来,她并没有仗着俞廷聿的身份在他们谭家馆作威作福,趾高气昂;二来,她也没有利用弱者的身份,用眼泪和鲜血博得旁人的同情。
从始至终,秦笙在人前维持着的是举止得宜的大方,神色从容的泰然,以及言谈合衬的周道。
她太知道她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是何人的形象了,为此,饶是她在俞家还没有任何的名分,但她的言谈举止已然处处在为那家人着想了。
这便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礼节,也是福泽深厚之人应有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