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好义保留这些东西很正常,毕竟他也害怕被卸磨杀驴,他爹当年即便被抓起来也没杀,最后病死在监狱。而之前徐鸿儒这件事,他们王家居然这都能躲过,这些东西同样功不可没,否则的话放哪个朝廷,也不可能不把王家来个株连九族。这不但是传教,而且都公然造反,公然称帝当皇帝了,这都能什么事没有,王家没有这些信的主人帮助怎么可能做到?
回头让许显纯拿着信挨个敲诈。
这些家伙不能真都抓起来,其中很多其实还是中立派,甚至阉党系统的,但可以拿来敲诈,直接把这些信卖给他们。
他在那里看信,而旁边士兵一批批不断进来,然后把全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藏满金银。
这时候金银接近一比十。
三十两黄金就是三百两银子,再加上同时装的银子,每人这一趟怎么也得捞个五百两,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哪怕募兵,其实一年也就是那十八两银子,哪怕作为精锐骑兵收入高点,一年不打仗斩首掳掠的话也就收二十来两。
这是相当于他们二十多年收入的巨款。
杨信毫不在意,三百骑兵一人五百两,加起来不过才十五万,也就是王家这些财产的十分之一而已,而满桂则装了一口袋珠宝,这都是给文球这些高级将领和他自己的……
“杨兄弟,仁义!”
他对杨信竖起大拇指说道。
正在读信的杨信很随意地一笑。
“禀杨同知,外面有一队步兵到达,为首的说是锦衣衞千户,姓黄。”
一名士兵走进来报告。
“让他们进来!”
杨信说道。
黄镇他们的速度也不慢,那些排桨船从大沽口到蚕沙口,估计最少也得接近一天的时间,毕竟也是一百多公里航程,哪怕排桨船也不能再快了,而从蚕沙口到这裏大概五十公里,步兵正常是两天。他们就靠两条腿,一天略多点的时间走完这段路程也不算慢了,实际上这些前闻香教徒,在经过了这半年的锻炼,尤其是纪律训练后,已经有点正规军的样子了。
他们来就好办了。
正好把王家那些需要控制起来当人质的藏起来。
另外也可以把这座宝库控制住,接下来先运回去一批银子,正好可以分给那些士兵送回家补贴家人。
他们留给家人的那些银子,也就能补贴今年的,如果没有额外的补贴,明年春天那些女人和小孩还得挨饿,这次怎么也得给他们运回去二十万两,这样可以保证这一万士兵的家人至少两年丰衣足食。其实也用不了两年,明年年底差不多马厂减河就能挖通,然后他们就可以把家人接来,在那二十座军营开始他们真正的好日子。
说到底这才杨信的基本盘。
应该还保留一些,回去分给许显纯那些人,包括九千岁,客氏,为了显示自己不忘本,还应该给郑贵妃一部分,哪怕现在郑贵妃已经没用了,但作为杨同知之前的贵人,还是不能忘本的。
杨同知最会做人了。
但即便这样,给天启留下的也还接近一半……
这就很讲良心了。
不是一般的讲良心,实际上万历跟那些税监最初是四六分账的……
好吧,万历的税监矿监也是分账的,而且是万历四,只不过太监的六是留在各监用作公费的,但后来文官也加入,最后实际上万历落不到三成,反而户部分走一半,但那些太监也不傻,绝大多数都自己揣腰包了,实际上真正送到宫里的也就是十分之一。
这就是万历那个民怨沸腾的税监和矿监。
而杨信能给天启留近一半,这还不够良心啊?都良心到过分了!咱们宫里做事就没有这样的。
“还有,滦州知州带着人要硬闯,还说要去京城告您!”
那士兵说道。
“哈,随便他告,告诉他,咱们锦衣衞做事,还用不着他指手画脚,王家逆党太多,没处理完之前,为了避免闲杂人等进来手脚不干净,给国家财产造成损失,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谁敢擅闯以逆党嫌疑送诏狱喝茶。”
杨信说道。
五分钟后。
大门外滦州知州铁青着脸,听完士兵出来转述杨同知的话。
“简直是无耻至极!”
知州怒斥道。
“刘使君,这如何是好,老朽还有一笔银子在王家呢!”
一个老乡绅哭丧着脸说道。
“就是,我们的钱怎么办?”
然后一帮官吏士绅齐声吵嚷。
他们绝大多数都和王家有生意往来,甚至不少还有委托王家放贷的,这下子全折在裏面了。
“钱,钱,钱,张口闭口都是钱,诸位都是饱读圣贤书的,难道就不觉得羞愧!”
知州怒道。
说完他拂袖而去。
然后一帮官吏士绅都傻眼了。
而在他们旁边,已经升为千户的黄镇,带着五百荡寇军笑容满面的走进石佛口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