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本九千岁的五虎之一,做事的确很有能力。
说完他看了看外面,直接走出去纵身上了院墙,后面杨寰迅速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前摆出一副保护姿态,而杨信则在零落的雪花中,以极快速度消失在夜幕下。这个原本应该喝醉睡觉的钦差大人,就像个采花贼般在当涂城内穿行,很快就翻出了城墙,然后直接抱块木板进了长江,穿过江心洲横渡长江,在北岸直奔和州然后沿着通往全椒的大路狂奔。
一个时辰后他到达全椒。
“没让我失望!”
全椒城外的码头上,杨信满意地看着他的五百新兵。
这些人是大前天就在北岸登岸,由两个监军的锦衣衞,几个雇傭的向导带领坐小船直插巢湖,然后在巢湖走陆路向东,经含山过昭关再转为水路到全椒,三天时间水陆兼程三百里,不过主要时间在从无为到巢湖的水路上,过昭关后就是顺流往下漂,另外中间还有上百里陆路。
“要不是一路都是河,小的们还能再快些!”
通译黄三陪着笑脸说道。
这个四十多的家伙是衡阳一带的,自己带着二十多个青壮,其中一个是他亲儿子,杨信赐名黄彪,通过武力竞选当上队长,又通过武力当上营长,被杨信钦点为这支分队的临时指挥官,而他就是他儿子的大脑。
“路上可有不听话的?”
杨信说道。
“回提督老爷的话,没有,大家伙都听您的,您让犬子带着他们,他们自然也就听犬子的。”
黄三说道。
当然,看他儿子的表情也未必。
而且火把的亮光下,这些士兵裏面有几个带伤。
那两个监军的锦衣衞想上前说什么,却被杨信抬手止住了。
“这就对了,你们都得听我的,我不在就听我指定的人的,这就是规矩,你们想赚那每月二两银子,甚至于升官发财,那首先得懂规矩。我是什么人你们都已经清楚,你们是什么人自己也很清楚,我给你们这个机会,算是你们祖坟都冒青烟了。如果你们还不懂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你们就只能一代代在山里受苦,你们的后代也得继续受苦,当然,你们估计连后代都不会有,哪个女人会跟你们这些人?
跟着我!
以后银子有了女人有了,我还会给你们地,让你们堂堂正正做人。
但首先,你们必须守规矩。
不守规矩就得死。
别以为我不会杀人,锦衣衞不杀人?”
杨信说道。
那些通译赶紧转述,所有士兵寂若寒蝉。
“你们不是擅长走路吗?所有人都拿起火把,天亮前我们还有上百里路要走,而且还有近半是山路。”
杨信紧接着说道。
所有士兵赶紧举起火把,这支队伍就这样跟着杨信,开始了在雪夜的急行军。
而此时七十裡外的清流关。
“何兄,不用怕,只要衍圣公咬死了是遭遇土匪,那杨信有何借口找你的麻烦?说你救援不力?他自己还临阵脱逃呢?更何况你又不归他管。”
李三才的那个外甥说道。
何守备和那些军官惴惴不安的互相看着。
杨信的突然露面,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恐慌,毕竟杨信要想报复,首先就要以他们为突破口。
“可他要强行抓人呢?”
何守备说道。
衍圣公的确不会卖他们。
反正杨信也不可能把衍圣公抓进诏狱用刑。
同样他们也的确不归杨信管,大明两套军事体系,南京五军都督府虽然只能管南京周围这些衞,但他们所属的广武衞正好归南京右军都督府,而且南京也有兵部尚书,而且南京兵部尚书是真正实权。
但是……
大明朝哪有那么简单的。
人家是锦衣衞,就是来抓他严刑拷打他又能怎样?
“驾贴啊,没有驾贴他如何抓你?就算他向京城请旨,刑科不签他还是奈何不了你,衍圣公就说遭遇土匪,刑科为何给他签驾贴?他要不用驾贴就敢擅自抓人,真以为南京五军都督府,兵部,都察院,刑部统统都是死人啊!五军都督府那些公侯的脸面是他随便打的?
这裏不是京城。
这裏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就算要以军法拿你,那也的是广武衞,他一个锦衣衞没有驾贴凭什么拿你?”
李三才那外甥说道。
“我总觉得被你们坑了!”
何守备苦着脸说道。
“那银子是白给你的?银子你拿了,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可够大方的,光想要银子不想担风险,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李三才那外甥鄙视地说。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何守备无奈地说道。
然后那几个同样愁眉苦脸的军官也端起酒杯。
“就是,该喝酒喝酒,让兄弟们都喝酒,多大的事!”
李三才那外甥说道。
他的家奴抱着一个个酒坛子,立刻在一桌桌士兵中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