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讼棍。
杨信允许卢象升为叶茂才辩护,算是开了一个先例。
“那么我先问你,若是他真证据确凿你如何对待?”
杨信问道。
“闲适先生绝不会做这种事。”
卢象升很肯定地说。
“但若是他真做了呢?”
杨信问道。
“当然是依律处置!”
卢象升说道。
“记住你说过的这句话。”
杨信满意地说道。
“带何敬等人!”
他紧接着说道。
随即何守备和那些军官被带上来。
“说,那日清流关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信说道。
“回杨佥事,小的是何茂才做太常寺卿时候提拔的,那日他和林文远突然到清流关上,要小的在您到达清流关时候,以出迎为名挡在关前,然后用关门上的大炮把您轰死。小的不敢,他们就说您是奸臣,我们是为国锄奸,而且还给了我们二十万两会票,小的几个一时糊涂也就被收买了,之后您的车队到关前,小的也就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了。
只是没想到您不在车上。
结果我们的大炮把后面的衍圣公给误伤了。
未免此事泄露,他们就逼着小的把受伤的锦衣衞全杀了,而且林文远还亲手杀了一个,之后他们又拿刀威胁衍圣公,要衍圣公说是遭遇土匪,还说就算衍圣公到了南京,敢不照他们的话说,他们也有办法让衍圣公死于非命。
再之后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您突然出现在安庆,林文远又跑到关上要我保密。
他还带了很多酒和银子,小的怕死又贪财,结果就那么收了银子,然后跟他在关上喝酒,他和手下家奴不断灌我和手下兄弟,我们也没多想,就那么被他给灌醉了。谁成想这个狗东西把我们灌醉后,把所有大炮和火药都倒了水,又把我们的刀枪全拿走扔到外面林子里,然后招来倭寇要杀我们灭口,可怜我们被惊醒后只能赤手空拳去跟倭寇打。
眼看就被他们杀光了。
幸好杨佥事带着荡寇军去抓我们,这才救下我们的狗命。
杨佥事,小的罪有应得,您砍小的脑袋小的绝无怨言,可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谋啊,小的不能让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逍遥法外,否则小的对不起那五十多个被害死的兄弟。”
何敬哭喊着。
那几个军官同样愤怒地朝叶茂才二人吐口水。
“你们撒谎!”
卢象升激动地吼道。
“卢举人,你先别下断言,我说过,本官审案最讲证据,本官也不会仅仅因为他们的证词而定罪。”
杨信笑着说道。
“根据他们的证词,此案还牵扯倭寇和衍圣公,倭寇我想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他们供述的是确实是林文远的家奴给他们带路,至于是谁雇傭他们并不知道,因为他们只是执行首领的命令。林文远的家奴给他们带路,并且安排船只运输到滁州,在滁州城外趁夜下船突袭清流关,正好本官带着荡寇军去抓捕何敬等人。
发现倭寇之后本官立刻加速追击。
不过因为倭寇在前我们在后,没能抢在他们前面进山,只是本官到达山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林文远从路边农舍走出,而当地人也证实,他们是半夜从清流关下山的,下山后就躲在那里等着,期间林文远还派出家奴不知道去干什么,而运输这些倭寇的船夫也可以作证,林文远的家奴在码头等着的。
这些家奴同样已经招供。
如果你认为需要,这些人都可以叫来作证。
如果你认为不需要,那么我们就绕过这个明显浪费时间的环节,直接请出最关键的那个证人,毕竟你们会认为这些小人物会被收买,被屈打成招,而这个证人不可能被收买,我也不敢对他动刑,他的证词可以对这桩案子做一个真正的了断。”
杨信说道。
“不需要。”
卢象升说道。
“我也认为不需要,其实他们的供词都在这裏,你要是想看可以拿去看。”
杨信拿出一摞供词说道。
“不用。”
卢象升说道。
他这时候表情已经很复杂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请出最关键的证人,请衍圣公!”
杨信放下供词然后带着别人看不到的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