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进城抓了你全家,纵火烧了你家,把所有金银财宝全部抢走了,而且把你弟弟正在严刑拷打,要他招供是你暗杀熊廷弼,我也被他抓了,幸好曹文诏审问的我,他听我是山西口音而且有路引就没在意,之后被我的保镖从火里救了出来。
孙游击,你快逃吧。
那杨信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过来抓你。
落在锦衣衞手中就算你能扛住,那杨信也一样会伪造口供。
他这次不会善罢甘休,不但是你,就是广宁各家都跑不了,昨晚王参议鼓动各家出家丁想给他个教训,结果被他杀了一百多号,而且抓了上百活口,这个奸贼惯会玩株连。他在扬州就是借口闻香教刺杀他,一气把扬州所有数得上的盐商全抓起来上夹棍,最后勒索出据说近三百万,如今得着这个机会,不把广宁各家榨干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范永斗说道。
“这个奸臣,兄弟们,我孙得功待你们如何?”
孙得功对着周围士兵悲愤地喊道。
“将军放心,咱们为皇上为大明浴血奋战,岂能任由奸臣欺凌,我等这就去求姜总兵,让姜总兵上奏皇上为将军伸冤。”
一名军官义正言辞地说道。
“对!”
“将军是无辜的,咱们找李公公,请李公公奏明皇上。”
……
周围一片义愤填膺的吼声。
“好兄弟!”
孙得功一抱拳说道。
说完他带着范永斗紧接着返回,刚进后宅的客厅,他就瞬间换上了一副面孔……
“这些狗东西,枉我平日把他们当兄弟。”
他恨恨地说道。
这他玛一听就明白,还找姜弼上奏,姜弼奏个屁,连都御史,总督,巡抚这些大员上奏都屁用没有,就算姜弼真上奏又能如何?更何况姜弼闲得蛋疼了也不会管这破事,他只是配属给姜弼的,姜弼是凉州总兵,跟他辽西将门八竿子打不着,又怎么会为他得罪杨信。至于李公公是管马市的太监,平日倒是嚣张跋扈得很,可在杨信面前他得跪着,谁不知道杨信的大爷是内官的老大啊。
这些手下就是敷衍一下,随随便便说几句而已。
“都是一帮墙头草而已!”
他客厅坐着的黄澍说道。
好吧,真是黄澍。
“还不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能落得如此地步?”
孙得功说道。
说完他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孙将军,扬州各家的银子您可是收了,我们做生意的讲究银货两讫,扬州盐商给您二十万两,您干掉熊廷弼,输掉这一仗,您收了银子,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范永斗说道。
“可你们说你们能保住我的。”
孙得功咬着牙说道。
“是王参议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再说您也没做到我们要的,您的确是干掉了熊廷弼,可野猪皮还是输了啊,若此刻野猪皮已经攻下沈阳,然后大军兵临辽阳,那时候杨信当然顾不上管您了,可您没做到啊。野猪皮别说兵临辽阳,他就是沈阳城都没看到,当初您可是拍着胸脯保证,除了曹文诏那五千骑兵和那五千白杆兵,这辽东无建奴一合之敌,只要您带头一撤各军立刻崩溃。
可崩溃了吗?
倒是代善那边溃了。
我们说保住您,首先您得让杨信顾不上这边才行,可没等杨信过来,野猪皮倒是先仓皇而逃了,你这样让我们还能怎么办?”
黄澍说道。
“我哪知道浙军那帮步兵那么能打。”
孙得功怒道。
“二位,咱们不要吵了,如今之计孙将军还是赶紧逃吧,去西虏那边先躲些日子再说,我陪您一起过去,虎墩兔憨会给面子的。”
范永斗说道。
“我孙家就让你们给毁了!”
孙得功欲哭无泪地说道。
“未必,将军为何不索性来一个死中求活?”
黄澍说道。
孙得功立刻盯住了他。
“既然二位与虎墩兔憨相识,那为何不索性放他入关,只要他的四十万大军入辽西,那杨信必然出来应战,若虎墩兔憨的大军能弄死杨信,那这天下立刻就是朗朗干坤。若虎墩兔憨杀不死他,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将军还是继续去西虏那边躲着,西虏不容大不了投奔建奴,左右不会少了你的活路,你跟那野猪皮也都是旧识,不说比得上李永芳,至少也能给你个官职。”
黄澍说道。
话说他已经有几分忽悠左良玉清君侧时候的风范了。
“玛的,就这么干,我孙家完了,别人也别想好过,不得不说你们读书人的心肠就是歹毒。”
孙得功咬着牙说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黄澍傲然说道。
然后他和范永斗诡异地交换了一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