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寇军的营级组合与常安军没有区别,不同的只是杨信没有布三线阵,而是把主力全都压到一线,只在后面留下两个营的预备队,常安军需要考虑一旦兵败的撤退问题,杨信根本不考虑这个。
他后面是民兵区。
常安军后面是无数正盼着他打赢的佃户。
这一点有着原则上的区别,不过他的一线也略作修改,有两个小长矛阵前出类似古二爷的线列,主要是战场过于狭窄,他无法摆的太宽,再说这两种阵型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实际上所有这个时代的阵型都不是决定性的,最落后的西班牙方阵也一样还在欧洲使用,吕岑战役古二爷阵亡时候,他的对手帝国军一样还是摆出的西班牙方阵。
这年头最关键的是不怕死。
“拿过来!”
杨信伸出手说道。
杨寰赶紧一招手,旁边士兵立刻抬过一个巨大的铜皮喇叭。
杨都督扩音器升级了,以前那个小喇叭效果太差,所以又专门制造了这样一个巨型的,专门放在一个木头架子上,而且下面设计了俯仰结构,可以调节角度对准某个方向。然后杨都督走到喇叭前,先是调整一下角度,对准山下直线距离大概四百米外的荡寇军阵型,再深吸一口气恍如包租婆般大吼一声……
“兄弟们!”
他的吼声瞬间震撼山林。
一大群鸟被惊得飞起来。
下面列阵的士兵们纷纷转过头看着山顶……
“哨长,侯爷说啥哩?”
荡寇军队长刘哲好奇地问他们的哨长李锦。
已经晋升哨长的李锦,拿着杆斧枪站在阵型前方,背后还插着两面小旗,这是用来联络的,旁边还有一个扛大旗的旗手,同样也背后插小旗,这套旗语必须单独学习,一个哨也就四个懂的,另两个是副哨长和训导在队伍后面压阵,这是荡寇军的规矩,正职必须在部下的最前面。
李锦举手示意他别说话。
杨都督声音哪怕经过扩音,传播到这裏也很缥缈了。
在一片雅雀无声的注视下,李锦侧耳倾听着,那声音继续在他们头顶缥缈着。
突然他露出一脸的兴奋……
“侯爷说了,平定江南后就带咱们回家分田地!”
他高喊着。
然后整个队伍瞬间一片欢腾,所有士兵发出亢奋的吼声,然后他们的吼声又传播到别的哨,那里同样一片欢呼,沸腾的欢呼声不断传递,越来越多的士兵因为这个消息而欢呼起来。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对面常安军的炮兵阵地上一尊尊大炮喷出火焰,呼啸的炮弹立刻打在阵型前方……
“别怕,平定江南,回家分田!”
李锦举起斧枪吼道。
就在同时这边的大炮开火,在隆隆炮声和头顶的炮弹呼啸声中,这些第一次真正参战的士兵带着恐惧等待着,蓦然间一声凶猛地呼啸,李锦本能地向旁边躲了一下,就在他躲避的同时,一枚两斤炮弹撞在了长矛阵中,一下子打得血肉飞溅,甚至连第六排都有人随之倒下。
“稳住!”
李锦吼道。
此刻他不但没有恐惧,反而体内仿佛觉醒了什么般,充满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杀戮念头。
刘哲带着人迅速抬出死尸和伤兵,后面有救护的士兵从空隙挤过来,抬着担架把他们抬走,紧接着替补的士兵从后面赶上来,所有人依旧都在那里等待,而双方的炮战继续。不过双方都没有投入骑兵,这样的地形上骑兵除了正面撞击阵型外没有别的可做,但常安军骑兵有限,撞也没用,荡寇军骑兵数量倒是比常安军多得多,但这样的环境使用骑兵硬撞……
实际上不是这样环境,也很少会有骑兵硬撞这样的步兵阵型。
骑兵的任务很简单,阻挡敌军骑兵的侧翼进攻,或者进攻敌人的侧翼,胜利后依靠速度绕过阵型攻击其后勤补给,失败那就只好被别人切断后勤。
骑兵战的确是致胜关键。
因为骑兵失败并溃逃就意味着一支军队失去了后勤,失去了侧翼,甚至大炮都很难保护,那么失败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真正的战斗最后还得步兵打。
炮兵轰,步兵冲,步兵就是这命!
“传令,前进!”
山顶观战的杨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