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兄弟们给自己鸣冤的不理智举动,杨都督本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他是很高尚的。
他不会在意奸臣们的陷害。
毕竟作为一个忠臣,他相信皇帝陛下明辨忠奸的能力。
“为什么会这样呢?”
杨都督颇为伤感地摘下墨镜,看着他面前繁忙的矿坑。
这裏是马鞍山铁矿。
在南京之战结束后,部分撤到南京的矿工返回,并开始在各地大量招募工人,毕竟杨都督的分田方式,必然会造成部分城市手工业者失业。他又不鼓励种棉花,以后所有农业税收全部改为地租方式的征粮,农民不可能再种棉花。种棉花交税还得卖棉花买粮食,何必多此一举,最终结果就是棉和桑的种植面积大幅萎缩,缺少了原料来源的手工业纺织规模也会随之萎缩。
手工业者失业必然出现。
而杨信的解决办法,就是开矿冶铁制罐做罐头。
做完就储存起来。
正好这次对应天府和周围各府士绅的清洗给他带来大笔白银,这些天运到钱庄银库的白银加起来已经迅速突破两千万两。
他有足够白银可以用来挥霍。
“瀛国公,下官只想问一句,您还是不是大明之臣?”
他面前一个文官说道。
这是庐州知府张邦政,南京新军从芜湖北上了。
不过好在裕溪河暂时封冻中,所以只能陆路进军,巢湖的庐州团练还不用担心面对万斤巨炮,但这时候已经快出正月了,最多下个月就得完全解冻,那时候巢湖是撑不住的。而且庐州团练不仅仅是要面对南线,他们北边还有凤阳的杨家家丁,吕兆熊只能全力保扬州,湖广军目的只是在上游阻挡杨信,只要他们和增援的江西团练堵住安庆就行。
这样庐州团练就成了事实上孤军奋战,以不足两万火枪都不多的杂牌团练,面对杨信南北两路夹击,内部还有贫民蠢蠢欲动,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希望的。
剩下就是等朝廷大军。
但运河解冻得到三月,运河不解冻朝廷的十万大军也不会南下。
实际上他们还没进京。
虽然战事结束,但十万大军从遥远的塞外战场撤回,同样也得需要足够的时间,至少庐州士绅是等不到王师了。
最终张知府毅然前来,他要用凛然正气阻止这个逆臣。
“大胆!”
李自成怒斥道。
身为亲兵的他狐假虎威地做拔刀状。
两旁士兵一片鼓噪,紧接着举起上了枪刺的燧发枪,纵然此刻一身凛然正气护体,张知府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张知府,你也想与那些奸臣一同陷害瀛国公吗?别以为你刚从延安来咱们就给你面子,敢诬陷瀛国公的奸臣就先吃兄弟们一枪。”
李自成喝道。
张知府其实是前任延安知府。
去年才调到庐州,不得不说他也是够倒霉的。
“不得无礼!”
杨信很和蔼地摆了摆手说道。
李自成赶紧把刀推回去,然后那些士兵收起枪。
“张知府,你是保定人吧?保定满城的,杨某是河间任丘的,咱们这也是半个乡亲啊!别人误会我,难道你也误会我吗?杨某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杨某行事的确果决些,但这逆党才被打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各地士绅此前皆附逆,若不能以雷霆手段扫清隐患,等逆党卷土重来之时可就悔之晚矣。
故此对于这些附逆士绅,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杨信说道。
“那贵军进攻巢湖是为何?”
张邦政说道。
“保护庐州士绅啊!
万一逆党不是进攻南京,而是沿青弋江北上,越芜湖进攻巢湖继而进攻凤阳怎么办?
杨某得为中都安危着想!”
杨信说道。
“不是去打土豪分田地?”
张邦政疑惑地说道。
“这个,田地还是要分的,但那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还是去保护庐州士绅免遭逆党荼毒。”
杨信很坦诚地说道。
张邦政差点一口唾沫直接啐他脸上……
“瀛国公,阁下自诩为忠臣,难道这就是忠臣?”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