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谋就这样确定。
洪承畴迅速离开京城,前往吴襄的驻地。
后者驻光州。
至于吴襄是否加入……
这个毫无悬念,因为杨信就算均田也均不到关外,虽然吴襄,祖大寿这些辽西将门的确侵占衞所的土地很严重,但他们的那点土地根本不值一提,镇南王还不至于连这仨瓜俩枣都惦记。在他之前把广宁和辽阳两大将门集团清洗后,剩下无非就是宁锦和辽南也就是复州一带,但因为这时候气候条件导致那里土地收入很少。
那里又不能种冬小麦。
一年就那一茬,哪怕种玉米也产不了多少,这些将门更多依赖和杨家的工商业合作。
木材。
渔业。
罐头制造。
……
他们也在脱离土地。
吴襄会听话的,再说他也没胆量不听话。
至于孙传庭那里,这个派人去跟张神武说一下就行了,顺便也跟孙传庭暗示一下,孙传庭会知道怎么做的,也不需要叫太多人,有张神武和周遇吉两部南下就行,他们离着也近。
两万骑兵啊!
再从炒花那边凑些满三万。
这样一支大军入关,对外散播清君侧的谣言,实则就像当年在辽阳玩的那样,搞一场军事演习,也算检验关外各军的战备情况,但对外放出风就是来清君侧的。他们三万大军入关然后南边吴襄部北上,有这样的声势应该就足够哄着那些督抚们真正举起清君侧的大旗了,只要他们清君侧就行了。剩下就是清洗,抓一个反贼带出无数反贼,反正这北方士绅绝大多数都是可以放手杀的,杀的人头滚滚时候再均田,哪些官员士绅不干就是反贼一伙的。
同时驱赶着信王继续逃亡。
保定待不下去,他肯定要向太原逃亡的,那么山西士绅怎么办?是老老实实等着镇南王均田,还是奉信王利用太行山天险再做坚决的抵抗?
最好是后者。
然后杨信就可以再清洗一处。
然后信王再继续南逃。
这个游戏可以玩很久,就算那些士绅把他绑了送过来,也一样耽误不了镇南王均田……
送过来就是认输。
最多对于认输的不抄家了。
“我真是太邪恶了!”
镇南王端着酒杯说道。
邪恶的他不知道就在此时,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
苑口。
“桥呢?”
孙守法愕然地看着前方。
他前方封冻的大清河上,永济桥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的残骸。
他是骑兵军的统制。
同时也是镇南王离开后,整个江浙人民志愿军的统制,统辖他的骑兵军,警衣衞旅,侍衞营,总计一万五千骑兵,两万匹马及骆驼的庞大军团北上。为了节省时间,在运河已经封冻的情况下,他们从青县走京南的大路直插京城,而这条路上最主要的咽喉就是苑口永济桥。
“玛的,不但桥烧了,连河面的冰都被凿开了!”
张献忠怒道。
他们前方横亘的大清河上,不但永济桥被烧毁,就连河面本来可以通行的冰层都被凿开,虽然已经重新冻结但却更危险……
更不敢走。
谁也不知道那些明显破碎后重新冻住的冰面,会不会在马蹄下突然间裂开。
这地方水可是很深,大清河在这裏收缩成一个咽喉,夏秋季节水流湍急甚至形成浪涛,苑口秋涛也是当地一景。
而此时对面的苑口驿,不少人正聚集着眺望这边,甚至居然还架起了几尊弗朗机,剩下也都是些旧式斑鸠铳,很明显是当地团练,烧桥的是他们,凿河的也是他们,这些家伙就是故意阻挡他们进京。实际这一路上遇到士绅刁难的情况也不少,比如不卖给他们酒肉,故意把道路挖断之类的,但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要隘,所以也就是给他们添点堵。
这裏明显升级成阻挡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到底这北直隶士绅都已经开始大办团练了,难免会有些不理智的,毕竟谁都明白他们到达京城意味着什么,有些团练反应强烈很正常,这些团练又没有统一的指挥。众正们保持理智,并不意味着所有士绅都能保持理智,实际上克制不住愤怒的士绅数量众多,话说也不能怨他们,这种事情真的没法克制,要不是杨信的凶名太甚,沿途士绅早就抄家伙,让这支孤军尝尝什么是众怒了。
“可这也挡不住咱们呀,我就不信他们有本事把几百里的大清河都凿了!”
孙守法无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