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快跟老臣走,老臣还有这些家丁,足以保护大王突围!”
张凤翔说道。
但王承恩却护在信王前面,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大王,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张凤翔焦急地说道。
说话间他还朝信王招手,一副很是急切的样子,信王在王承恩身后也犹豫着想上前,不过却被王承恩给拦住了,后者甚至用后背推着他后退一步,两人一直退到后面墙根,而且王承恩还拔出自己的短枪,战战兢兢地对着张凤翔……
“元蓬公,咱们两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走您的,大王走大王的,您要是再上前,那可别怪咱家的枪子不认人!”
王承恩哆哆嗦嗦地说道。
“王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张凤翔怒斥道。
说话间他招呼家丁们上前。
他是山东聊城人,这些家丁都是在山东招募,而且跟了他多年,所以并没抛弃他,这时候文官带家丁也已经成惯例,像这种督抚级别的,上任都会带着数量不等的家丁。而且这些家丁都很能打,这些督抚在任期内地方上出现盗匪,民变之类,当官军不足以解决时候,通常都是由这些家丁来负责解决,并不是说只有武将才豢养这种私人武装。
文官也一样。
信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他不明白王承恩为何阻拦,张凤翔来的难道不正是时候?有这近百精锐家丁的保护,他们想逃出保定城肯定更容易,不过他这时候已经知道谁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不懂归不懂,但他知道王承恩是不会害他的。
“都别动,元蓬公,我这枪一响,外面的人可就来了!”
王承恩尖叫一声。
那些家丁立刻停在了那里,转头看着张凤翔。
这的确很危险。
距离他们最近的骑兵其实并不远,在这裏隐约就能听到喊声,这裏枪声响起那边可以说转眼就到,他们其实也是在逃难中,虽然这裏也还有近百人,但真要是骑兵涌来,夹在这裏就只能是被瓮中捉鳖了。
张凤翔笑了。
“王公公,你这又何必呢,老朽你还信不过?咱们都是为了大王,为何你要猜疑老朽?”
他说道。
就在同时他向家丁示意了一下。
那些家丁迅速把王承恩和信王包围在中间,不过还是没敢上前,他们的确可以一拥而上瞬间按住两人,但王承恩手指头一勾,外面那些正在扫荡的骑兵可立刻就冲过来了。
“元蓬公,你以为咱家是傻子会信你?
你要是真的为了大王,适才就不会自己带人偷偷溜走了。
鹿善继的确是忠臣,你可不是,你不过是想抓了大王,然后用大王来向杨信邀功而已。
今天咱家也豁出去了,你要是敢动手,咱们就同归于尽,我这边枪一响外面的骑兵就会过来,他们可不会把这样的大功便宜你,就算把大王献给杨信也是他们来献,到时候咱们都是死路一条。你不过是怕这个,知道这时候就算想直接献出大王也保不住你的命,故此才哄着大王跟你一起逃走,等趁乱出城以后,你接着就会把大王绑了,然后直接送去给杨信,以此来保住你的性命。
咱家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王承恩说道。
“王公公,你真的误会了,老朽岂是那种人,大王,您要相信老臣,老臣对大王忠心耿耿,这些天咱们相处这么久,大王难道还不明白老臣的心意?再说老臣若真想出卖大王,这时候杀了大王岂不是更干脆,何须搞得如此麻烦?”
张凤翔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敢杀了大王,杨信正好拿你堵悠悠众口。”
王承恩冷笑道。
“王公公,我看你才是想背叛大王,你才是想把大王献给杨贼,大王,您别相信这个阉奴,如今贼兵就在外面,形势危急,您快过来,老臣誓死保衞大王突出重围,咱们去山西,咱们再重整旗鼓。”
张凤翔一边向信王招手一边说道。
信王略一犹豫,本能般向外迈步,王承恩急忙阻拦,但就在这时候……
“上!”
张凤翔骤然大喝一声。
那些家丁听惯了他的命令,伴着他的喊声几乎本能地扑上前,正在阻挡信王的王承恩因为分心,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手中短枪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一道寒光划落,他的半只手被家丁的刀斩下。紧接着那些家丁把他按住,同样被按住的还有信王,王承恩在地上惨叫着,张凤翔微笑着上前。
“王公公,你猜对了,老朽就是想把大王献给杨信,你们也不能怨老朽,事已至此,老朽总得为自己考虑,你们放心,老朽以后会四时祭奠大王的。”
他颇为得意地说道。
他这种老狐狸当然很清楚,在这种乱军中把信王交出的下场,杨信部下那些骄兵悍将们才不会把功劳让他得了,把他杀了人家自己献多好,所以他必须先带着信王想办法逃出城。然后再带着信王进京,最好提前给信王灌上毒酒,把他弄得奄奄一息了,就说是在乱军中受了重伤,自己作为忠臣为了救他,只能送给杨信……
他是忠臣。
他才没有背叛信王,他只是为了救信王而已。
当然,镇南王会明白的,然后信王不负众望地伤重不治而亡,镇南王为救信王尽心尽力,他这种忠义之臣通常也会得到赦免。
当然,这只是方案之一,具体如何得看出去后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时候想做叛徒也得动脑子。
叛徒不是那么好做的。
“姓张的,你这个狗贼!”
信王挣扎尖叫着。
“把大王打晕!”
张凤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