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忽然就想,也许颜如玉才是最纯粹的人,或者她想当个最纯粹的人。这样的女人无疑是最迷人的。他又想起了之前颜师古曾经说过的话,不由晒然一笑。他虽然是个现代人,也觉得美丨女确实诱丨惑人,但想起长乐的柔情和妩媚,从心里说,他还是非常愿意只守着长乐过一辈子的。更别说身边还有星月姐妹,以及盛怜儿与海藻这两个可人的小丫头。这辈子知足了。走到前院,周谨言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小姑娘,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嫣然。”周谨言叫了一声。杜嫣然转过头,秀眉轻蹙,嘀咕道:“你不打算回去了吗?”“取了鸟就回,”扬了扬手中的鸟笼,“看,颜姑娘给我五只鸟。”杜嫣然尚未说话,右侧就有人道:“你小子,我冒着被如玉说的危险,把鸟给你,怎么就成如玉给你鸟?”周谨言翻着白眼,“你是坑我,不是颜姐姐心好,我一只鸟都没有。”“好漂亮啊。”杜嫣然此时也奔上来,看着五只鸟满脸欢快,“颜姐姐很爱鸟,真是令人意外呢。”周谨言咧嘴笑道:“可能我魅力比较大。”颜师古望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一阵头疼,“我说你们两个还回去不回去?现在可坊门可都关了。”杜嫣然吐了吐舌丨头,“是呢,坊门关了,周大哥我刚想问你,你怎么回去?”周谨言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由暗怪自己糊涂,居然把时间给忘记了。长安城的“夜禁”,主要针对的是三十八条纵横主干道。夜里有专门的巡逻人负责巡逻,严禁人走动。若是你强行胡来,被打死别人都算立功。坊内就没有那么严,周谨言家所处的位置,和颜家虽然是邻坊,但坊门这个时候已经关闭,他要走出去,还真不行。周谨言有些头大,瞥了眼杜嫣然,“你怎么不回去?”“我?”杜嫣然俏丨脸微红,低声道:“我想你可能没地方去住,要不你先去杜府住一晚吧?”许是觉得话里有歧义,她又急道:“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给我父亲治疗了呢。正好明天给我父亲治疗。”周谨言想了想也是,反正现在又没有办法回去,当下转身道:“颜公,那我就先去杜府了。”颜师古道:“你们二人都别走,晚上都住在这里吧。”杜嫣然摇摇头,“我不回去,父亲会打死我的,我得回去。”颜师古笑道:“你回去就好,你一个小女孩,在坊内,就算被抓到,那些武侯捕也不会说你什么,这小子要是被抓到,只怕要关进大牢。”周谨言说道:“没你说的那么恐怖,走,我们去你家。”杜嫣然嘟着嘴道:“颜公说的有道理呢,若是被抓了,说不定你就被投入大牢了。”颜师古低声道:“你别忘了,齐国公府也在这间坊内,那武侯捕多余他们交好。”颜师古没有再多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周谨言无奈,只好把鸟笼放在地上,“那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应该没事,”杜嫣然轻笑道:“颜公说的对,我是女儿家,他们不敢也不会为难我。”周谨言只好把杜嫣然送到大门外,目送小姑娘的背影离开。长安的夜晚娱乐活动很少,作息也很规律,周谨言目光在外面溜了几圈,除了偶尔能瞥见一个武侯捕外,几乎见不到任何闲人乱走。“走。”颜师古从后面走来,脸上带着笑意,“今天晚上我们彻夜长谈。”周谨言心道我和你一个老头,有啥好彻夜长谈的,换你女儿还差不多。来到客厅,周谨言见饭菜早已经准备好,厅内除了几个伺候的奴婢外,别无一人,不由怔道:“就我们俩?”颜师古笑眯眯的道:“你还想谁来?我哪天不是一个人吃饭?”周谨言凑近他,“一个人多寂寞,怎么不重新找个婆娘?”颜师古瞪了他一眼,“女人除了伤神费力,折腾人,还有啥用?我一个人挺清静。”“可怜啊,”周谨言笑道:“孤零零,你儿子不在身边,孙女可在身边,怎么不叫她过来陪你吃饭?”颜师古有儿子,只是去了外地做丨官。“你道我不想啊?”颜师古长叹一声,“我和孙女关系不好,她现在还怪我呢。”周谨言忽然想起颜如玉嫁人的事情,不由就想起了她的剽悍,现在不原谅她老丨子,倒也不是很难想象。“那你没打算补救一下?又或者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想的容易,你以为我随口说说她就原谅我?”颜师古满脸复杂,“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偶尔还能见到,之前刚回来的时候,根本不理我,现在最少理我了。”周谨言不由可怜起这个老头。两人坐下,周谨言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我敬你一杯。”颜师古哈哈大笑,冲着外面道:“把我珍藏的‘醹渌’拿来。”周谨言正奇怪,就看到侍女端来一个酒坛,放在了桌子上。颜师古眯着眼笑道:“这可是郑国公酿造的葡萄酒,我好不容易要来一壶,平时都舍不得喝。你小子好运气。”说着打开酒盖,给周谨言倒了一杯。周谨言看着哗啦啦的水流声,盯着那液丨体看去,不由惊呼道:“怎么是绿色的液丨体?”颜师古一愣,“葡萄酒有绿色的奇怪吗?”周谨言心里寻思,所谓灯红酒绿,也许魏徵酿造的葡萄酒就是绿色的,看来自己倒是少见多怪。”当下也不解释,端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嘶...哈...”“味道如何?”颜师古问道,随即也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美,”颜师古一脸陶醉之色,“虽然比你府里的红酒差远了,但比宫里的葡萄酒却是好多了。”周谨言面色古怪,这酒水味道很古怪,初喝的时候,很不适应,刚才他差点吐了。